小乡村的人都是极是淳朴的,这些年他们也是帮了付葭月许多。虽然付葭月在这段时间吃喝不愁,但是她一个女人家,很多事情也是无法做的。而每每她有困难,看见的人都是会毫不犹豫地帮助她。
可是,因为自从隐居后,付葭月便是不喜欢到处走动,很久以前,一直觉得独居是一件很恐怖,就喜欢到处玩闹的付葭月,如今竟然也是喜欢上了独居的感觉。
这事,若是搁在以前,想来她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但是,这件事,她确实是做到了,原来人的心性真的会因为几件事或者几个人而加以改变。她不但是习惯了独居的安静的感觉,更是如此五年之久。
五年的确是久的,久到可以让人忘掉很多事,甚至是很多人。
但是,忘掉的自然也是对于自己不太重要的人的,许多人,一辈子都是不会忘记。就像谢白,就算是付葭月忘掉了所以的人,都是不会将他给忘记了。
在等待谢白的这几天,付葭月的心尤为得平静,相比于这五年,这几天的时间怕是她最放松的时候了。
即将要见到谢白了,即将要回到她逃避了五年的京城了,许多这些年很想念的人,她也是该见见了。
她此世的父母,她此世的身份,此世的渊源,都是比上辈子复杂上许多。
付葭月活了将近两世的时间,在冥界又生活了五十年,但为人之道她其实还是有些不明白的。
她过得实在是太过安逸了,导致许多人要遇见的困难她都没有机会碰见。实话说来,她的生活真的算是好的,她算是幸运的,当别人都在为生活所迫,都要花上大把的时间去为自己的温饱而劳作奔波,还无法将自己给喂饱时,她衣食无忧,还有丫鬟来服侍她
她可以任性,她可以为所欲为,她可以有能力为自己所喜欢的事而努力,虽然,这两辈子,她都没有做上什么可以称道的事。
而带着凡凡到处玩的日子中,她没有当初的任性,她已经为人母,她已经很成熟了,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比起以前,她算是成熟的。
成熟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的,她看待世界的感官也变得不同了,她不再只以自己的兴趣看待这个世界,她会想要去静静地感受这个世界,她会仔细地观察生活中的小事。
悠闲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不知不觉,她和凡凡已经玩了十日有余了。
一日。
付葭月正带着凡凡走在山间小路上,时候尚早,天还只露出鱼肚白,暖黄色的光亮照在一高一矮的两人身上,有些朦胧,金灿灿的,加之山间还是我雾蒙蒙的模样,树叶上还尽是露珠,一切都显得迷离却又真实。
忽然,在小道的尽头处出现一抹修长的人影,他站得笔直,穿着一身月牙长袍。
他背着光,身子的前边模糊,让走着的两人看不清他的脸。
两人就此站定,愣愣地看着前边的那个男子。
一道暖暖的阳光至空中投射下来,正好照亮了他的半边脸,付葭月忽然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心好像漏跳一拍,空气都仿佛在此刻凝滞。
见自己的母亲停住脚步不走了,凡凡拉了拉付葭月的衣角,软捏着声音问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前边有个好帅气的叔叔啊,我们上前看看好不好?”
见付葭月并不回话,凡凡又多问了一遍,可是付葭月却还是没有听见凡凡的声音般还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那人不是谢白又是谁?
这张脸,付葭月再熟悉不过了,他的每一个轮廓细节都可以在她的脑海之中浮现,这五年,她几乎每时每刻都不想想起他,确实越不想记起,越每到寂静的夜晚,都将白间似乎已然忘记的脸给清晰记起。
还是谢白缓缓地走近,只听他说到,“葭月,好久不见。”
付葭月扯了扯嘴角,硬是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她朝谢白报以一笑,缓缓说道,“好久不见。”
两人便这般静静地互相看着对方,不说一句话。
这样的场景让一旁的凡凡极是疑惑,他撇了撇嘴,想要再唤一声付葭月,可是又怕惹她生气了,便又多等待了一会儿。
终于,又过了片刻,凡凡终于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焦虑,扯了扯付葭月的衣角,软捏着问道,“母亲,这位好看的叔叔是谁呀?”
“这是母亲的故友,”付葭月终于是从缓神中回过神来了,她朝凡凡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小头,轻声说道,“来,凡凡,叫叔叔。”
可是,付葭月自己叫凡凡问候谢白,她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连眼光都特意地避开。
凡凡一个孩子,自然是看不出来付葭月此刻的异样的,他又好奇地上下打量了眼谢白,随即很是高兴地咧嘴问候道,“叔叔好。”
闻言,谢白始终放在付葭月身上的目光移到了凡凡的身上,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可爱又懂礼貌的孩子,他的心中莫名地一痛。
他残忍地弯了弯唇,笑道,“这孩子真是可爱。”
付葭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凡凡,听着谢白的话,原本像是被棉花堵住的胸口忽然就轻松了许多。付葭月摇了摇头,否认地自嘲道,“他可皮了。”
凡凡嘟了嘟小唇,也知道自己是不懂事顽皮的,便也只牵着付葭月的手,兀自打量着谢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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