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再也顾不得其它,冲过去,“香草!”
香草并没有死,可是燕雨伸手去拧她的脉,几近虚无。
“你做了什么。”燕雨站起身来,对着傅红生目露凶光,“傅红生,你敢对她用往生散。我杀了你!”
上一次,她是真的想要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可是当时她提了卢天策,燕雨犹豫了。
那个人是重信守诺之人,若知道她杀了不会武功的傅红生,不会原谅她的。
可是,往生散啊,这样的毒药是没有解的。
燕雨忽然有种感觉,世事终在轮回,他们都是逃不过命运天意的凡人。往生散,本是她母亲当年配制的一味药。
母亲死在了那个人手里,配方也落在了那个人手里,可是,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配得出解往生散这毒药的人。燕风仁是故意的,要香草死在往生散手里。
软剑在她所紧的力道下笔直,剑气如游龙,“傅红生,你该死。”
地上,香草虽被人暗算,但是神识还在,她知道这个女人在这儿做这样的事一定是想挑拔燕雨和卢天策的关系。
她的小姐一生孤苦,自幼便经历那样惨烈的事,世上爱她的人横死眼前,留下的个个都想要她的命。她们两个一路扶持走过来,燕雨视她如妹,香草知道。
所以,她不能让燕雨被人算计,不能让一切都如了这女人的愿。
可是,香草太虚弱了,她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眼睁睁看着燕雨逼向傅红生,而那个女人,却露出半分笑意来。
那是一件很神奇很微妙的事,从香草的角度能够看到傅红生的笑意嘲讽又凶狠。她没有武功,可是她会谋算人心。
“你要干什么。”
变故是在那一瞬间发一的,可是没有人知道那是怎么发生的。
阿夷从院子外跑进来,扑到傅红生眼前,“姐姐你要杀红生姐姐么,你不能……唔——”
小姑娘痛苦的尖叫,眼眶已红的燕雨,还有绝望的香草,伪装痛苦的傅红生,像一出游戏。
燕雨的软剑刺进了阿夷的身体,并且入肉三分,直中心脏。
小姑娘的身体像一抹枯叶,燕雨觉得她也在那个孩子坠落的一瞬间终于坠落,“阿夷……”
她其实很喜欢那个小姑娘的,虽然那个小姑娘似乎有些排斥她,可是燕雨知道,这个小姑娘是喜欢自己的,只示这她来的太晚了而已。
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是真疯了,一心一意都是香草,都是十年前那些绝望又痛苦的回忆。她控制不住,却没想到阿夷会忽然扑上来。
“阿夷……”
卢天策来这儿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人放到了火上。阿夷的伤在心脏,若她死了……若阿夷死了,他于这苍茫天地,便再无依托。
卢天策扑过去将阿夷跑起来,满脑子都是燕雨刺向阿夷的那一瞬间,他觉得,那一剑刺的不是阿夷多好。
“燕雨……为什么……”
卢天策抱起燕雨,只来得及问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燕雨的软剑掉在地上,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捡了。燕雨回到香草身边,将她抱到自己怀里,第一次泪如雨下,“香草,怎么办!”
如果有可能,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香草的命。这个姑娘自幼被卖入燕家,她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亲人,也无人能够依靠。她陪着自己走过尸山血海,经历残酷的家族搏杀,然后他们约好要一走去浪迹江湖,不再为命运所缚。
可是现在,香草却中了她母亲留下的毒,那可是往生散啊。
“小姐,不要哭。”香草的声音十分虚弱,“以后,你要好好的。无论如何,香草希望你……活下去。”
忽然,她看到傅红生提起了地上的软剑,那把燕雨忘记去捡的轮剑,被她死死的握在手里。
电光火石的刹那,香草身子一弹,替燕雨挡下了那夺命一剑。刹那间,燕雨只来得及看到香草的脑袋像皮球一样滚落。
喷出的血渍让她,又一次回到了多年前那个血色的夜……
卢天策将阿夷抱进医馆,大夫看小姑娘伤的那么重,一直摇头,这样重的伤,能不能活下来,大约是要看天意的。
天意,天意是什么,卢天策拼了命地威胁那个大夫,阿夷不能死。
阿夷若死,他怕,他真的就会成为魔鬼了。
阿夷若死了,他必屠尽天下人……
好在,老天爷大概是听进了卢天策的威胁,阿夷活下来了。伤的那样重的孩子还能活下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燕雨和香草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卢天策不问,也不管外头的事。一心一意地照顾阿夷,只期待小姑娘好起来。
其间傅红生也来了几次,说阿夷受伤都是为了她,哭的声泪俱下,卢天策神色冰冷。
两个人订婚的事因为阿夷受伤推迟,一个月以后,阿夷伤好的差不多。傅夫人找媒婆测算,初十这天是个黄道吉就,宜嫁宜娶,左右只是摆个订婚酒,不如就办了吧。
卢天策在一旁听着,神色冰冷的像是在听旁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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