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了十多年,燕雨自然十分知道这个疯子的性格。
他什么都不在乎,却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琰,只要有什么不满意的,必然杀了对方。
这种人,不会把事情捅上去。
卢天策看了眼燕雨,她清瘦的脸就在自己身边。
两个人其实挨的很近,他看到她露出来的脖子那儿有一圈干掉的伤口。
他的心动了一下,“燕雨姑娘,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觉得很奇怪,燕雨似乎很熟悉那个人,而且那个人给他的感觉,也有些熟悉。
能够追查到他,而且还在这么段的时间内处理掉这个镇子上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明这个人是早就调查过他的,或者他一直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燕雨犹豫了一下,深知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那个人……叫燕风仁。是燕成淮的二儿子,燕家二房如今只有他活了下来。这些来年,燕风仁一直在军队里躲着,我处理不了他。本来那次想连他一起解决的。可是……”
燕雨没有真正说出放过燕风仁的原因,但是卢天策想到大家族里的事情,本来也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他不再深究,“他找的人是我……我不能让他杀了这些人。”
“你救得了么?那些军队里的人可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你看到他们手里的箭了么,那可都是火箭。”
燕雨吸了口气,“卢天策,记得你和香草说过的话么,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迫不得已的。这些人……他们的命,跟你没有关系。燕风仁要从帝国的版图上抹去一个地方,这是多大的事。他敢这样做,就知道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这……不是你的责任。”
燕雨清晰又残酷地告诉卢天策,这个曾经生活过好些年的镇子,注定要消失。这镇子上的数万居民,全变成一堆白骨,可他,无能为力。
远处,男子的声音依然振振有词,“只要你们告诉我,那个人在什么地方,你们就能平安离开醉风流。”
他要找卢天策,可是在场的人哪里知道那个少年在哪儿。可是他们不知道,有人知道啊。如今卢天策也算是傅家的半个女婿了,他们指着傅老板夫妻二人,“他们才是今天的主角,你们问他们,肯定知道。”
一群可怜人,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家早都已经被抹去,不在此处的人,也全部消失了。
燕雨忽然伸手放在了卢天策背后,只要他一动,她就点他的穴。
远处,两个当兵的将傅老板夫妻二人押到燕风仁跟前。
他脸上一个多余的笑都没有,“说吧,两位,你们的好女婿在哪儿。”
傅老板带着妻子女儿本来就是避祸于此,原也没过求个安生,谁能知道如今遇上这些事儿呢。他也算是个有见识的人了,很清楚这个年轻又邪气的男子有多危险。看这四周的架式,这些当兵的根本没拿他们这些人的命当命,个个满脸杀气,手里拉的弓都拉的那么满,分明就是做好了屠杀的准备。
傅老板看了眼四周那些在几年的相处下来已经很熟悉的镇子里人,这些人的眼睛里此时此刻全都充满了期待。
他们真的以为面前这个年轻人能够网开一面?
这个人给他们安的罪名可是窝藏钦犯。当今天下,皇帝昏庸,兵祸横行,这镇子也不过因为偏僻才能安生许多年。皇帝亲自下令,藏逆钦犯可是连九族的大罪。
他们,根本没有可活了。
傅老板站的笔挺,“什么钦犯,我不知道。”
燕风仁本就没有什么耐心,言几直接从一旁的士兵身上拔出配刀,像劈柴一样,生生将一个大活人斩成了两半。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那些人一下子炸了锅,有人甚至当时就晕了过去,对一个大活人变成两半的血腥场面显然是受不子的。
卢天策的表筋果然暴起,他想去救人?
燕雨摇了摇头,一个人的心太善良,便注定多有牵挂拖累。他不了解燕风仁,她却知道。他即出手,就不会让这些他眼中蝼蚁一样下贱的生物有喘息的机会。
所以就在卢天策要跳下树那一瞬间,她果然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燕雨想起了那日在逍遥宫,那个死老头子的作法,心里却有了几分明白,这个人……较之于旁人更是多了几分坚韧,可也正是如此,他竟能宽容那么多事。
可惜,他终究不是救世主。
远处,傅夫人见自己的丈夫变成了两半,一下子直接晕了过去。
燕风仁不想再浪费时间,索性抬手下令,让现在的人直接射箭。
一时间,白昼之下,火箭如雨。
天地之间都是惨叫,那些手无寸铁的乡民,还间能够酿出一股子风流味儿的醉风流,变成了一团火。
那么多人,便在那个人的抬手之间,化成了一抹飘红。
卢天策闭上眼睛,“燕姑娘,麻烦你解开我的穴道,不然我就自己冲了。”
自冲穴道,那便会损坏奇筋八脉,以他如今的能力,到时候经脉俱损,与死有何益。
燕雨照做,卢天策没有再作,伸手一拳砸在树杆上。
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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