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花婉无计可施,打算找李瑢商量这件事时,花晴却告诉她花武已经控制住了傅庭之,事情顺利解决了,花婉的一颗心这才算放下。
花婉还从李禄夫人那里了解到一些关于阿柳的事。
那日正巧她和杨五都在瑢王府,想到杨五对柳如烟的那份心意,花婉便把他叫跟前,将阿柳被关进死牢的事跟杨五说了。
杨五听完十分震惊,情急站了起来,连手边的茶碗都被碰撒了一桌面:“此事当真?”
花婉颔首道:“这是禄亲王的夫人亲口跟我说的:柳如烟刺杀禄亲王未成,被打入死牢。具体细节她未多说,但这件事肯定是有的了。我实在有些担心柳儿,她大概是太急于复仇,所以才会……”
杨五心乱如麻,早已听不见花婉后面这些话。
他原以为李禄十分喜欢阿柳,应该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但显然他想错了。杨五懊悔万分,自责为何没有再早些想办法把阿柳从禄王府里救出来。
花婉见杨五神情阴郁,知道他是担心阿柳,便劝慰道:“你放心,如今铁证如山,我父亲已经请旨查抄禄王府,到时就能救出柳儿。”
杨五一怔:“大将军要查抄禄王府?”
花婉轻轻点了点头:“此事尚不为人知,你不要说出去。禄亲王对这件事还不知情,……他是逃不过去的。如今我虽恨他害死李煜,但这些年还当他是三哥的时候,我知道他对阿敏的心是不假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只要他还未丧心病狂,就应该不会伤害柳儿。”
杨五一时未语,心中却道:“然而我却不能拿阿柳的性命冒险。”待瑢王府的事处理完,他一刻也不等,跟花婉和李瑢告辞后,匆匆离开了瑢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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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坐在漆黑的死牢里。
这是禄王府关押家奴的地方,被关进这里的家奴没有资格得到官府的裁断和审判,按家法处置。
刚被关进来的时候,阿柳还能数得清天数,到后来就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她每天都在等着有人走进来对她说: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可一直没有这样一个人来。
每日都有固定的人来给她送饭,放下饭碗就走,没有一句话。饭菜并不算差,甚至有两菜一汤,菜是一荤一素。
慢慢的,阿柳从无时无刻的担惊受怕变成了一种淡然。她后来觉得,如果他真想杀她,为何不一早下手 ?- 除非是想折磨她。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他替自己挡下暗器的那个刹那,然后就在极短的某个瞬间,她会恍惚觉得他并不是她的仇人:他保护了她,不是么?但罪恶感随即骤然涌上她的心头,像汪洋大海将她淹没:他不可原谅 —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时间在这种自我折磨般的混乱中流逝,有时转瞬即逝,有时却度日如年。
有时她陷入沉思整夜不能合眼,天却好像忽然就亮了;而有时她紧闭双眼噩梦连连,但睁开眼时,长夜依然漫无尽头。
她不怕死,但她不想这么死。
她在角落里抱膝而坐,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因为她发现在这里,会把自己逼疯的就是那些无穷无尽却怎么也无法扼制住的杂乱想法。
她把头埋在膝间,静静地听着清水从石缝里滴下的声音,试图让这声音填满她的脑海。就在她觉得就连那声音都已经快不能吸引她注意力的时候,离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忽然“咯噔”一声轻响。
她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见有什么异常;凝神静听了一会儿,却静悄悄的,只有滴水的声音。
阿柳重新把头埋了下去。
“咯噔。”
第二声轻响传来。
这次阿柳确认没有听错,她再次抬起头。
这次她看见漆黑中走来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那身影并不是牢官。
她的心立刻紧张得揪成了一团:是来判她死刑的人么?
阿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他的身影逐渐清晰,昏黄的灯影照射在他的面孔上,越来越明亮。她忽然心中一阵狂喜,起身奔跑到牢房前,低声唤道:“杨五!”
杨五走到牢房前,看着阿柳憔悴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疼,面上却淡笑道:“还好,我没找错地方。”
这是这么些日子以来,阿柳听到的最令她感到轻松的一句话,她两手紧抓着牢房的栏杆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杨五不急着答话,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来,找出一把打开了牢门锁,头微微一低,走了进来。
阿柳这下更加意外:“你有钥匙?是怎么拿到的?”
杨五微笑道:“我自有我的办法。”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杨五一边把钥匙别回腰间,一边道:“先走吧,边走边说。这里像个迷宫一样,出去还要好半天。”说完点亮了一个火折子,举着在前面带路。
阿柳跟着杨五往外走,边走边悄声问道:“牢官去哪儿了?”
“只有两个人,都被我放倒了。禄王府所谓的死牢毕竟只是关押家奴的,不像衙门看管的那么严。”
阿柳听罢放心了许多,默默跟着杨五走了一会儿,忽然在杨五身后轻声说道:“……你说的没错,禄亲王就是当年太子案的主谋,害我全家被杀的也是他……他亲口对我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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