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几天,谭琰还能依照自己的生物钟判断出又过了几天,但是后来也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而且,这么多天过去,她一点都不饿。
这几天有时候会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识,她判定,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照国士兵进来给她喂饭。
可是这样有意义吗?
可能是谭琰的身体状况实在太糟糕,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胸口那个陈旧的伤疤,正逐渐变了颜色。
谭琰的手腕上被缠了一圈棉布,垫在绳子和皮肤之间,这让她好歹好受一点。
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得到治疗,手腕上青紫的地方甚至开始溃烂,那种身体一点一点被腐蚀的感觉,简直能把人逼疯。
谭琰原本还能思考辰风炎是否有什么算计,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来个活人吧!
人毕竟是群居动物,阳光虽然不能直接给人类提供养分,但但缺了它却会导致很多问题。
谭琰被关着,身处暗黑,身边别说人,就连个人声都没有,再加上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若说之前的她坚强而睿智,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那么现在的她,就处在心理和生理都最脆弱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人懂得催眠之术,不然她真是危险了。
谭琰苦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见那扇厚重的木门被一股强劲的内劲“嘭”地一声打开,撞到墙上,震地屋顶灰尘簌簌落下。
很快,一队手持火把的侍卫鱼贯而入,将整个阴暗的牢房映照得亮如白昼,谭琰的眼睛一阵刺痛,闭上的同时,生理性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在西北军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易容状态,被抓了之后,更是没有见过阳光,更别提风沙了。
因此,她原本健康而有光泽的蜜色肌肤变白了不少,再加上伤风和高热让她双颊和嘴唇通红,看上去到有一种脆弱而妖异的美。
滑落脸颊的泪水在火光之下,带着晶莹闪亮的痕迹,再加上谭琰被绑着的姿态,有种献祭的美。
让人眼晕。
宋璞和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
他轻咳一声,显然也没有料到谭琰是这种情况,赶紧让人把她放下来,可是谭琰已经站不住了。
他迟疑了一下,斥退想要抱起她的侍卫,亲自上前,打横将谭琰抱起来。
谭琰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怎么样,闭着眼睛,任由他们折腾。
这时,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六皇子,你抱着的这个女人可不仅仅是印主,更是欧阳流霜金口玉牙鉴定出来的妖女。你小心被迷了心智啊。”
谭琰没有反应,倒是宋璞和炸毛了:“陆彭旭!现在军中谁是主事,你最好弄明白!再让本王听见你妖言惑众,定将你枭首示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一直站在门边阴影中的陆彭旭,轻轻挑起嘴角,那视线,落在谭琰身上,诡异得很。
恭喜你,檀烟姑娘,终于进入照国核心了。
谭琰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这是她这段日子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了,周身温暖,再也没有那种时冷时热的感觉,更不会坑爹的睡到一半被人叫醒!
所以她醒来的时候,颇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实际上,她确实不知道。
这里还是照国军营,只不过不是她曾经来过的任何一个房间。
那个燕公公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真的在半个月之内,将帅权分了一半到六皇子宋璞和手里,现在,宋璞和享受军营物资一半的支配权。
这间房间,就是他特意命人整理出来给谭琰住的。
谭琰醒来的时候,床边站着一个花白头发、长相阴柔的男人,约莫有四五十岁,动作有点女气,但眼神可一点都不女气。
见谭琰睁开眼睛,他微微弯下腰,盯着谭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六皇子是你的主人,你决不可违逆他。”
谭琰此时还没有完全清醒呢,再说了她病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一碗药、睡一觉就能好。
所以当那声刻意压低的声音传进脑中的时候,谭琰愣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就一片空白,转眼又重新闭上眼睛昏过去了。
宋璞和忙完了事情推门一看,谭琰还在睡着,面上就有点不高兴。
燕公公这次却没有来劝他,只是道:“六皇子,这个女人是您救的,您打算怎么对她?”
宋璞和面上有些迷茫:“我……还没想过。”
燕公公这下笑了笑,道:“其实,等到印主成熟,您可以纳她为妾。”
宋璞和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红了脸。
谭琰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梦了,她走在一片桃花林中,那场景异常清晰,就连风拂过肌肤、浅浅的花香、还有花瓣掉落身上的感觉都真实得一塌糊涂。
但这片桃林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她只能一直走一直走,最后就发现,她停不下来了。
双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那些漂亮的粉红色花瓣的颜色也变了,宛如鲜血一般猩红。
就连浅淡的风也狂烈了起来,带着阵阵难闻的腥臭,就像……谭琰抽空想了一下,就像乱葬岗的味道!
而此时,眼前出现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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