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浩平愣了一会儿,莫名就有点落寂,嗤笑一声,他吩咐副将收拾军营,自己去安排刚刚收缴的俘虏事宜。
辰风炎回到军营,面上无悲无喜,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但廉成历就是敏感地觉察到,这个男人很不开心。
他们刚到鸣凤城门口,就见欧阳流霜神情紧张、神秘兮兮地冲上来,一把将辰风炎从马上拖下来,拉着就往城外跑。
剩下廉成历和士兵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就在这几万大军之前,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被一个稍嫌瘦弱的士兵给劫持走了!
辰风炎此时没空想欧阳流霜这样的行为会对自己高大的形象造成什么影响,只顾着惊讶了。
因为,欧阳流霜走的这条路,刚好是他之前,骑马带着谭琰出来看西北风光的路,甚至欧阳流霜最后停下来的位置,都是在他们之前停下的地方。
这里,是东国、照国、草原交界的三角洲。
这里的牧草,即使在这种越来越冷的天气里,也郁郁葱葱,因为草丛中掩藏着一条永不结冰的河,地底下还有源源不断的天然地热。
指了指草丛中突兀地竖起来的大石头,对辰风炎道:“上去看看。”
辰风炎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有多问,脚一蹬,纵身跃上大石头,一眼望见草原的全貌。
那样辽阔而苍茫的地方,因为天冷,有些牧草都枯萎了,整个草原显出和夏秋之际完全不一样的景色。
萧瑟的绿意和大块大块裸露的棕黄色土地,土地之上还有洁白的帐篷,在靠近河流的地方还竖着一个巨大的木桩子,不高,但足够把一个成年男子吊起来,脚离地。
辰风炎皱了皱眉,下到地面上,问:“让我看那木桩子?”
欧阳流霜严肃道:“你知道那木桩上有谁的气息吗?”
辰风炎迟疑了一下,道:“蒋乐河?”
“对,上面有蒋乐河的气息,而且很浓,但是生气很少。也就是说,蒋乐河在这根木桩子上受刑,并且被吊在上面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辰风炎第一时间想到了两件事。
一件自然是怎么救回蒋乐河,还有一件,就是怎么将蒋乐河在草原受刑的事情瞒下来,不让谭琰知道。
虽然只是直觉,辰风炎有种一旦这件事被谭琰知道,就会大事不妙的感觉。
简直比“何芹喜欢欧阳流霜,欧阳流霜喜欢谭琰”这件事被谭琰知道更可怕!
辰风炎开始头痛了:“你叫我来,是想干什么?”
欧阳流霜理所当然道:“让你劈开这个木桩子看看。”
“什么?”辰风炎理解不能。
“是这样的。”欧阳流霜轻咳一声,尽量做到波澜不惊,可背后迫不及待伸出来摇啊摇啊的粗长尾巴根本遮都遮不住。
他道:“谭琰这几天不是在被催熟印主吗?我查到一本古书,上面写着一些可以干预印主认主的事情。其中一个,就是在宿主身上下功夫。”
辰风炎皱起眉头,不说话。
他隐隐可以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嗯,你也知道,谭琰作为宿主,现在正在照国军营中被严密保护呢,要从她下手很困难。但这个法子还有一个弥补的办法,就是用跟宿主有过长时间、亲密接触的人做替代。”
虽然知道蒋乐河是怎么和谭琰“长时间、亲密接触”的——因为蒋乐河是那十个暗卫中唯一一个的全能者,谭琰花了大量的时间来训练、培养他——辰风炎听着欧阳流霜的话,还是不由自主地胸口发闷。
他才是那个跟谭琰长时间、亲密接触过的人!他们都肌肤相亲了,甚至谭琰还在他屋里睡了半个月!
欧阳流霜见辰风炎的脸色刷拉一下变差了,有些惊讶:“你怎么了?”
辰风炎忍了忍,道:“你接着说。”
早知道在欧阳流霜说自己喜欢谭琰的时候,他就不要装作自己不在意的样子了。他当初究竟是为什么要跟欧阳流霜说自己只是把谭琰当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待啊!
辰风炎冷艳高贵的内心,顿时在草原猎猎的寒风中,迎风流泪,掉下来的冰渣子,在风中碎成一片一片的,一如他挣扎的心。
欧阳流霜也是个粗神经的,他只是“哦”了一声,真的就接着往下讲了。
“因为距离太远,我没办法弄清楚,究竟木桩上的气息是蒋乐河被吊在上面染上的,还是蒋乐河已经被装进去了——”
“你说什么?”辰风炎立刻恢复了精明的摸样,“把人装进木桩子?那不是禁术吗?”
就如同辰风炎自己说的那样,辰家近百年来不参与任何派系,不主动涉及宫廷内务,实在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但并不意味着,这个百年大族,就成了闭门造车、胆小怕事的家族。
相反,辰家手中掌握的资料信息,可能要比东国皇家暗卫的资料库,还要齐全。
把一个活人经过某种特殊处理之后,再将他装入一个木桩,根部埋入湿土三天,将人取出来,再经过巫师或者蛊师的处理,把人重新装入原来的木桩,再把木桩整个埋入地下,留着一小截木桩顶部在地面上透气。
整个过程中,那个人都还活着,并且感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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