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怒火,落霄坊的老板慕容榆微微有些惊讶:“你情绪不稳。”
你丫累得要死的时候还要跟人勾心斗角末了连个安生觉也不能睡!就是菩萨都要发火好吗!
谭琰的眉头皱的死紧:“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慕容榆抬手将快要滑落下香肩的外袍拉回来,起身道,“只是陛下刚刚微服来访,指名要你为他跳舞。”
谭琰瞬间僵硬了身子。
跳舞?开什么玩笑!
虽然以前为了出任务曾经恶补过舞蹈,但那是交际舞!只要懂得转圈抬腿就成,可不是古代这种要求心手眼高度协调统一的艺术表演!
自从听说过这具身体是名震天下的舞姬之后,她不是没有试着跳舞,只是那种肢体僵硬的摸样,连她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
谭琰勉强用自己要梳妆打扮的借口让慕容榆为自己争取了一刻钟的时间,在换衣服的时候,心倒也真的慢慢镇定下来。
如果是陛下亲自前来,那必定不会是专程来看舞的,所以更有可能是,这次的任务绝对绝密,不容许第三个人知道。
谭琰皱起眉头,将腰带绑好,对着铜镜整了整云鬓,也就出门去了。
门口有慕容榆专门留下的侍女带路,谭琰可以保持着神采奕奕的样子走神。
这样想想的话,那也只能是跟她这次失败的任务有关了。
难道是照国的军队又蠢蠢欲动?不会吧,就算拿到了西北军的防务布局,也应该针对此训练个一段时间吧。
走到一间古色古香一看就烧钱得很的包厢之前,侍女恭敬地对她福了福,转身离开。
谭琰耸了耸肩,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才轻轻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高大,那张脸倒不是非常出众,只是那种历尽千帆的沧桑和上位者的威压很是引人注目。
坐在他左手边的女子穿着一身精致而低调的暗纹掐金流苏外袍,宽大的腰带束出纤纤细腰,加上高耸的胸脯,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谭琰却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和她从船上下来、被她一路威胁压制的侍女。
除了这两个人,偌大的包厢中就再没别人了。
难道是这个女人先下手为强告状去了?唔,特工这种东西,最忌讳的就是内讧。这下有好戏看了。
郁竹正看了眼谭琰,面无表情道:“这里刚好有莲池,你就跳一曲清荷吧。”
清荷,是让檀烟一舞成名的舞蹈。要求舞者赤足在莲池的荷叶上跳舞,除此之外别无支撑。
柔美、矫健、平衡、清雅、遗世独立。宛如清荷。
谭琰依言柔顺地往包厢中央的莲池走去,却在站在莲池边上的时候,回首,巧笑嫣然:“陛下可是专程来看檀烟跳舞的?”
侍女垂首坐在一边,在谭琰进来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此时也仅仅是用余光看了眼谭琰而已。
漠然,而带着隐晦的幸灾乐祸。
谭琰眉头微皱,还算镇定地硬着头皮赤裸着双足踩上莲池的边缘:“那檀烟是要好好表现了。”
清荷一曲大概要半个时辰,若郁竹正要安排任务给檀烟,必定不会浪费这么长的一段时间。
说是要看清荷,怕也只是暂时安抚某人罢了……谭琰看着低眉顺眼的女子,笑意清浅。
郁竹正果然笑了笑,道:“我听说,你下船之后性情大变。”
要不是这个女人竟然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攀上草原王,他根本不会这般顾忌一个小小的暗卫。
“为君分忧,无关性情。”谭琰笑道。
郁竹正笑了笑,带着帝王独特的宽容,笑容别有深意。
原本还带着隐隐自得的侍女,瞬间皱紧了眉头,那种混杂着不甘和讶异的神情,让郁竹正暗了眼神。
接着,郁竹正道:“风炎自小就独立坚强,朕也没见他和旁人怎么亲近。既然你们有些渊源,你就让他为你赎身吧。”
谭琰嘴角微微抽动。
难道一国之君还兼任起了媒人的职责?
“朕要你日夜在风炎身边,护他周全。”
辰风炎那身手还要人护着?谭琰无意间注意到侍女低垂的眉眼间一闪而过的阴狠,随即反应过来。
如果只是西北军中出了问题,那么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那份关于西北军防务的文件就应该直接流入照国手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区区一个梁浦进捏在手里。
文件流传出去,更像是多方势力的角逐。
那么现在还有的可能就是暗卫内部也已经出了问题。这个侍女可能并不是叛徒,但就她在船上的表现,也一定是个知情人。要怎么拿捏这个知情人,就看郁竹正怎么演好这出恩威并施的戏码。
谭琰微微躬身,表示自己明白,就想转身离开。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该把舞台留给郁竹正了。
郁竹正看着她,忽然道:“你的眼神变了。”
谭琰眉头微皱,身上悄然出了冷汗。
檀烟深爱着郁竹正,看着他的眼神自然和她不一样。感情这种事情,她可没办法伪装。
他若有若无地看了眼那侍女:“你且暂时将风炎将军当做是你的主子,像服侍我一样服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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