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炎眉头微皱,很快就放弃了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转而道:“一个差役的尸体也能让你们折腾半天。你快去把人带到小楼去,我先走了。”
“等等!”徐敬生快速走到辰风炎面前,认真道,“老刘确实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但是,仵作在检查了老刘的尸体和林远清的尸体之后,发现两个人都找不出死亡原因。”
辰风炎的眉毛再次皱了起来,道:“这怎么可能?”
要摘掉,林远清当时死亡的时候,可是辰风炎亲眼看见的,那架势,分明就是中了剧毒而亡。现在经过仵作的验尸,却说查不出林远清的死亡原因?这不是搞笑是什么?
徐敬生叹息,道:“在下也觉得不可能——不怕大人笑话,这个林远清,素日里在枯城的风评就不好,要不是有林啸一直在他身后给他收拾烂摊子,在下敢说,林远清早就在枯城被人打死了。”
一个堂堂的修远林家的嫡子,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到了要被人打死这一步?
辰风炎对于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并没有任何好感,但是就是林远清的死亡,才引起了谭琰的兴趣,进而导致他们所有人都被留在了枯城。
因此,在对待林远清这件事上,辰风炎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当然,是在对待除作战和谭琰之外的耐心——稍微思考了一下,问道:“我记得林啸曾经说过,要把林远清的尸体尸体领回去,领了吗?”
徐敬生点了点头。
辰风炎问道:“那么林啸就没有针对这一点说什么吗?”
“没有。”徐敬生眉头微皱,想到那个时候的场景,还有些疑惑,“在我们刚刚接手林远清的尸体的时候,林远清的尸体上有很多的伤痕。但是到了尸检完毕之后,仵作在收拾林远清的尸体,那些伤痕却消失了。”
“消失了?”辰风炎心头轻轻一跳,有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就这么沿着他的脊背,一点一点蔓延了上来,“消失的过程,仵作看见了吗?”
徐敬生摇了摇头,道:“这个在下不知道……”
“不知道就把那个仵作叫来!”辰风炎直接道,“我在这里等着那两个仵作,你去把那些平民出身但现在也混到了有头有脸的地位的人给我集中起来带到小楼去。”
徐敬生还想说什么,却被辰风炎皱眉看着——辰风炎的眼睛一旦不带任何感情看人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头充满危险气息的冷血动物给盯上了一样——徐敬生顿时压力山大,理智地将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只是点头,答应道:“是。”
辰风炎在房间之中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一名差役就带着两个仵作进来了。
府衙之中原本就有的仵作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很是精瘦,皮肤黝黑,面上沟壑总很,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他这个样子,看着不像是在停尸间和尸体打交道的人,更像是在田间辛勤耕作的农民。
而另一个,据说是徐敬生花了重金、从别的地方挖来的仵作,却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皮肤白净细腻,就连须发都很少,并且举止文雅,衣着还是相对比较考究的——这个年轻人,看着更像是某个好人家的家庭之中所教养出来的,也和仵作这个职业给人的普遍印象不一样。
辰风炎轻笑一声,示意他们坐下说话,笑道:“能在枯城之中当一个仵作,你们倒是很特别啊。”
年长的那个仵作虽然坐下来了,但只坐了靠背椅的三分一的位置,那姿势用“正襟危坐”来形容,是再贴切不过了。
年长的仵作在辰风炎说话之后,就对着辰风炎欠了欠身,道:“属下徐桥,大人叫我老徐便好。”
“我是穆德。”年轻的仵作看着辰风炎,眼中还带着好奇的神情,问道,“你是从京城来的大人吗?是奉了秘密的任务吗?枯城最近死了好多人,你是来查这些人的死因的吗?”
作为一个仵作,穆德的话明显太多了。
而坐在他边上的徐桥,神情和动作依旧恭谨,但是面上却没有任何要因为穆德这些带着探究的话而动容的表现——也就是说,要不是徐桥完全不关心穆德的死活,要不就是因为徐桥已经完全习惯了穆德的这种说话方式。
辰风炎更倾向于是后一种——徐桥这种性格,就像是在田地上耕作的老黄牛,他不会去算计别人,但是,在遇上和自己行为作风相悖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没有能力去纠正人家,习惯使然,他只能保持沉默。
沉默这种东西,在合适的时候,确实是比较讨人喜欢的。
辰风炎面对穆德可以说是大不敬的提问,并没有做出相应回答,相反,他就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穆德的话一般,直接将视线转向了徐桥,问道:“林远清的尸体,是你们检查的?”
徐桥是标准的问一句答一句,老老实实道:“启禀大人,是的。”
辰风炎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徐桥接下去的话,倒是穆德不甘寂寞地插嘴了。
穆德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辰风炎,认认真真道:“大人,哎大人,你怎么不问我啊?我知道得科多了。那个林远清啊,平时就不是什么好人,按理说,他这么疯狂地糟蹋自己,身体应该好不了的才对。但是你猜怎么着?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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