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月暗自瞪着顾璎婠,就见苏景黎又走回来,顾怜月立刻恢复了笑容,“世子爷,我马上让人搬过来。”
“哦,你搬你的,我不是找你,”苏景黎将她推到一旁,跟顾璎婠说道,“顾大小姐,还有一份礼物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我这就让下人搬到你房里。”
顾璎婠受宠若惊似的笑了笑,行了一礼,“那便谢谢世子爷了。”
顾怜月不甘心地走过来,想装作打趣似的笑问,“世子爷,只给大姐姐准备了礼物吗?我,哦对了,我和三妹就没有吗?”
苏景黎皱着眉,笑得古怪,“家父只说,给各家准备礼物时,别忘记给老人、嫡公子、嫡小姐多备上一份,怎么,难道是我御西王府的情报有误,那帮不中用的奴才没有把二小姐列在送礼名单上?”
这下顾怜月真真不知如何收场了,僵在原地。
顾璎婠冷冷看了顾怜月一眼,她这个庶出妹妹向来鸠占鹊巢,今天却吃了瘪。
“怜月!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庶出小姐,还敢向世子爷讨要礼物?下去!闭门思过!”顾焕之厉声呵斥,对顾怜月的态度不比往常那样柔和。
在赵姨娘的枕边风下,顾焕之将顾怜月看作是自己能攀龙附凤的好棋子,可顾怜月这段时间太让他失望,连连出丑,连累他这个侯爷也沦为同僚的笑柄。
顾怜月看着苏景黎和顾璎婠一同上楼,只能气得直跺脚。
什么都没捞着,还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搭上了,顾璎婠,你等着!
刚把苏景黎送出侯府大门,顾焕之就觉得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冲着顾璎婠大喊,“你滚回佛堂跪着去!”
顾璎婠忍下怒气,平静地问道,“父亲,璎婠又犯了什么错?”
赵姨娘的目光凌厉,似是要在顾璎婠身上看穿出两个窟窿,“大小姐爱穿这粗布衣裳,赶明我再给你买两身去,不光如此,大小姐还踩了一脚泥,唉,真会挑好日子啊,这侯府的名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
“侯府的名声?”顾璎婠的眼神中满是泪水,她颤声道,“侯府的颜面是被谁败光的,赵姨娘却来问我,侯府的名声能否保住,不觉得荒唐吗?”
顾怜月搀着老夫人走过来,嫌恶地瞪了顾璎婠一眼,口中哀叹着,“虽说赵姨娘在府上不是主子,可毕竟也算是长辈,大姐姐这样说话,似乎是抛了长幼尊卑的礼教吧。”
老夫人也没好气道,“璎婠,你要么认错,要么回佛堂跪着,自己选吧。”
顾璎婠看着这一家子人,全都是一个鼻孔出气,颠倒是非黑白!
她往后撤了一步,向老夫人和顾焕之行了一礼,“祖母,父亲,我是侯府嫡女,代表了侯府的尊严和体面,怎么能轻易向妾室低头?”
“你……”赵姨娘气得脸通红,可从没有人敢当面指出她是妾室。
顾璎婠似是有些无奈和委屈,“既然如此,璎婠还是回佛堂,听从佛祖的指引吧。”
众人都微微惊愕地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没想到一向傻呵呵的长女竟然这么硬气。
只见顾璎婠忽然驻足转身,眼睫仍是挂着泪珠,委屈至极,“祖母,姚丹砂游历两年已经回来了,我和姚家姐妹二人素来交好,丹砂和孪生哥哥辰砂的十六岁生辰就在五日后,小文侯府应该会差人送来拜帖,您就帮我送份寿礼,回绝了他们罢。”
说罢,她加快脚步向佛堂方向去。
顾焕之和老夫人对视一眼,脸色皆变,老夫人喊住了她,“璎婠,等等。”
小文侯姚潇然虽然身居高位,但人十分和善,倒是没什么威胁性,只不过他家有悍妇姚夫人,那可是远近闻名的。
小文侯只娶了这一位夫人,生了两儿两女,大儿子姚白苏,大女儿姚竹苓,还有一对龙凤胎,女儿姚丹砂和儿子姚辰砂。
说起姚夫人,就不得不再提起顾璎婠的母亲乔明萱,乔明萱和姚夫人是手帕之交,所以顾璎婠幼时和姚家四个孩子很是要好。
姚夫人疼顾璎婠,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孩子少,若真让姚夫人知道顾璎婠在侯府里跪佛堂受罚,她真敢闹得人尽皆知,到皇宫里去让圣上主持公道!
老夫人可是怕这个风风火火的姚夫人,就像怕乔明萱一样!
老夫人立刻换上了慈祥的笑容,拄着龙头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顾璎婠身边,拉住顾璎婠的手。
“祖母的乖孙女呦!祖母只不过说气话吓吓你,没想到你这孩子还真倔!祖母哪舍得再让你进去受罪啊!”
顾璎婠垂着头,带着哭腔,“都是我的错,我去给赵姨娘赔罪,给父亲赔罪……”
赵姨娘刚露出得意的神色,可老夫人已连声安抚道,“傻孩子,你是侯府的嫡长女,我们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你低头给下人认错?别说傻话了!”
下人?这老太太竟明着说自己是下人!赵姨娘快要气炸。
顾璎婠这才抬了头,“那,不用去佛堂了?”
老夫人无奈地冲着顾焕之一笑,“焕之,你瞧咱们的璎婠是不是被吓坏了。”
顾焕之也上前来安慰道,“璎婠,你累了那么久,快回去歇着吧,想吃什么就吩咐小厨房去做,想用什么就派白葵去账房拿钱,别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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