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璎婠便不说话了,是啊,凭什么呢?凭什么要求许初照去出手相助一个不认识的人?她又凭什么这么质问人家呢?
顾璎婠抱着自己,无声流泪,连着好几天都是这样,她不吃也不喝,就算是被救活了,也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这让南忘婆婆看了心疼。
看顾璎婠这么糟蹋自己,刚救回来的命就让她这么糟蹋没了,这不是白忙活了?许初照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死不了!”
顾璎婠抬起泪眼看他,眼神中明明在说,她还想知道的更多,可许初照却把饭碗往她面前一摔,“把饭吃了!”
许初照不说,顾璎婠就不再问。
每当听牧民将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来讲时,顾璎婠的心仿佛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凌迟,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以她的身体状况,连走出这里都很难,又何谈回到玄叶去找苏景黎?
这一次,牧民们将最新的消息带了回来,他们说,那个世子爷没有死,竟然被救活了。
顾璎婠一直没有问出口的话,终于有了答案。
她心里安了,也不安。
她想看看,她真的好想看看苏景黎……
牧民们带回来许多消息,当每一次听过之后,顾璎婠回来都要翻来覆去想好几个晚上,难以入睡。
今天,许初照竟然主动提起了?
没有听到顾璎婠的回应,许初照似乎也习以为常,便自己又慢慢地说着,“别以为他是找到了什么神医,是乔幼薇救的。”
说罢,许初照还特意向那帘子看了几眼,明知道看不到顾璎婠,可还是很想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这似乎有些恶趣味。
良久,才听到帘子后面传来顾璎婠冰凉的声音。
“是吗。”
只是一个简单的敷衍,许初照翻了翻白眼,跟现在的顾璎婠说话,可真是无趣。
南忘婆婆将小棉毯子给顾璎婠往身上盖了盖,“现在这个天儿啊,说变就变,这里是草原,比不得你们玄叶,要穿的厚实一点,捂得严实一点。”
这样好的南忘婆婆,让顾璎婠想到了她的母亲,更让她想起白葵。
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的,不就是白葵吗?
可是,她无法打探到这些人的消息。
半响,顾璎婠才缓缓道,“这一次,应该是驱毒的最后一次了吧?”
若说乔幼薇也真够狠心,真的是按照让她死的分量,来每天毒害她的,这毒让许初照足足费了两个月的时间,才让她尽数除去。
许初照的手里,正握着茶盏,他微微一顿,“怎么了?”
又是一阵沉默,她的声音仍旧没什么起伏,“我该回去了。”
许初照的眉头微微一跳,却是一声嘲讽,“回去?回哪儿去?那有你的家吗?”
顾璎婠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脑海中不断浮现他一个人的容颜。
京陵这两个字,在她脑中盘旋了许久,可她脑海中一片空白,紧接着就是苏景黎的脸慢慢浮现,笑的,怒的,悲伤的,难过的……
除了他,再没有其他。
原来啊,岁月将人生沉淀,留到人心底最深处的,也不过就是对那么一个人的牵挂和思念罢了。
或许不为寻仇,她想回京陵,只为了苏景黎。
她轻轻地闭了闭眼,“有啊……”
当然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心之归处。
听到顾璎婠这么说,许初照不免觉得生气,“白眼狼!”
全心全力地救了她这么久,怎么就是喂不熟呢?
怎么说,人家乔幼薇救了苏景黎,苏景黎就以身相许来着,顾璎婠这个白眼狼,到现在连句谢谢都不说,这叫费了个什么闲劲儿啊!
许初照怨念颇深,可他不说,因为他得随时保持高冷的样子,生人勿近!
看着顾璎婠,南忘婆婆似是有些不舍。
这段时间顾璎婠住在这里,虽然她话很少,但做什么事都让南忘婆婆觉得很暖心,像是家人之间的相处一样。
“璎婠啊,在婆婆这里住着不好吗?非要回去啊……”婆婆很舍不得她。
顾璎婠慢慢睁开了眼,看着婆婆,她也抿起了一个笑容,“婆婆,有个人在等我……”
她失去了苏景黎的消息,她甚至不知道人们口中,被救活了的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活法,是好还是不好。
可她却很笃定,如果苏景黎还活着,那么他一定在等她回去。
“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许初照站起身,气哼哼地甩着袖子走了。
看着许初照生这个闲气,南忘婆婆那点不舍之情就先放下了,她奇怪道,“初照这孩子,脾气怪得很,他又不喜欢你,怎么还生这个气?”
南忘婆婆可精着呢,她知道顾璎婠有个心心念念的人,而且这个人不是许初照。
从许初照对顾璎婠的态度就知道,他对顾璎婠并没有什么觊觎之情,和苏景黎的那种完全不同。
但他似乎很嫉妒苏景黎,这倒是让人想不明白。
顾璎婠也不懂,但她不问,因为她知道,从许初照的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一次敷药之后,她身体里的毒便全部清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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