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随着叶书创下大业的,不光有御西王苏恪,也还有乔襄安。
至于这四大藩王为什么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而且深受叶书的器重,那是因为二十多年前,他们四人也都是跟随着叶书出生入死的兄弟。
说起来这故事也是老掉牙,乔襄安在战场上救过温名昭,就此结下情意。
虽然是老掉牙,但这样的生死之交却会让人铭记一生。
温名昭恰恰是这样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这场会面,是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茶馆。
温名昭却是人如其名,人到中年,有些微微发福,一派的温和。
乔襄安和温名昭见面,一时间年轻时那些刀尖上舔血的画面仍历历在目,两人就差老泪纵横了。
乔襄安介绍着,“这是我妹妹的孩子,顾璎婠。”
顾璎婠文雅地微笑行礼,“璎婠见过王爷。”
乔襄安却是纠正她,“诶,璎婠,你这么喊他,可就见外了,你怎么也能称他一声温伯伯。”
顾璎婠便改口,“是,若王爷不嫌弃,璎婠就斗胆称您一声,温伯伯。”
温名昭看看顾璎婠,便笑着点头,“曾听人说,顾大小姐行为大胆,和御西世子、二殿下纠缠不清,还残害兄弟姐妹,横行霸道!”
说到这里,乔襄安神色微微黯然。
可温名昭却笑了,他声音浑厚,底气很足,“可老夫认为那都是无稽之谈!乔兄视为珍宝的外甥女,一定错不了!顾大小姐肯叫老夫一声伯伯,老夫荣幸之至!”
温名昭看似温和,却实在是个豪爽之人。
顾璎婠亦是笑道,“那温伯伯还称我为顾大小姐,岂不是见外?”
“好好,能搅动京陵这池深水的,你真是第一人,璎婠好女,当之无愧!”温名昭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
好一番寒暄,乔襄安说到了正题上,“如今的形式,温兄你也都知道,皇后从前就想一手遮天,只怪自己膝下没有一个得力的皇子,如今叶梦池借了她的力,他们母子二人之野心,谁人不知?”
他叹了一声,“英雄不问出身低,叶梦池是皇子,想要争位这无可厚非,可他光有帝王的杀伐决断,歹毒心思,却少了几分仁德仁义,作为君王,这才是最要紧的。”
说到这个,温名昭心里也颇有感触,“是啊,现在的玄叶是太平盛世,更需要一个有仁善之心的君主,来为百姓做主,可见四殿下并非佳木。”
顾璎婠也听出了温名昭话外的意思,叶梦池非佳木,他温名昭这良禽也不会选择叶梦池这棵树来栖身。
她也不说话,只是眼观鼻口观心,听着乔襄安说话,她知道,温名昭愿意出来见面,完全是看了乔襄安的面子,而不是她。
乔襄安道,“圣上共生六子,先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已然故去,且不提了,另一位是五殿下。先皇后深得人心,朝中仍有一些旧势力支持着五殿下,可五殿下自己不争气,去投奔了叶梦池,俯首躬身,甘为人臣。”
再说其他人,“三殿下叶少泓,”乔襄安看了顾璎婠一眼,“行为不端,多生图谋,幸好早就不在了,若让他这样狠辣的人留在叶梦池身边,也是个祸害!”
温名昭跟着道,“皇后倒是有个小儿子,六殿下还小,况且……咳,实在是成不了气候!”
说起叶怀溪,顾璎婠垂下眼睫,他痴痴傻傻的倒也好,不用看到兄长之间这些肮脏和龌龊。
这世上,总要有人干干净净的,比如叶怀溪。
借着这个话题,乔襄安自然接过来,“柳宸妃膝下一子,二殿下仁心仁德,颇有帝王之风。当初他从战场而归,说是带着苏世子这个质子进京陵,实际上苏世子又怎么会是质子,苏世子和二殿下交情甚好,而苏世子又能代表御西王府。外界都说御西王不偏不倚,不插手这些帝位的纷争,可他却放任苏世子在京陵百般地帮助二殿下,这意味着什么?”
温名昭柔和的脸上出现了些许凝重的神色,他似有些犹疑,看向了顾璎婠。
虽然身在定北,但温名昭却能探听到千里之外的京陵城里大大小小的传闻,而顾璎婠和苏景黎的纠葛是最精彩的一段。
想必温名昭也知道了,最近苏景黎已经光明正大地和顾璎婠在一起,所以顾璎婠的目光丝毫不躲闪。
她笑,“世子和二殿下,亲厚如兄弟,将来二殿下荣登高位,对世子的优待必定比圣上对御西王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名昭眼底,浮现起点点震惊之色。
当年,苏恪随着叶书出生入死,情况和眼前的差不多。
苏恪为叶书拼杀,而叶书即位,则将最肥的一块肉分给了苏恪。
历史又在重演,苏恪的儿子苏景黎要扶持叶书的儿子叶唯渊上位,叶唯渊一旦功成,也少不了苏景黎的好处!
看来苏家都是深谋远虑之辈!
温名昭向来只为自保,可现下的情势容不得你站在中间,叶唯渊或者叶梦池,必须选择一方。
万一押宝押中了,前途一片光明,押不中那算是倒霉,大不了一死。
而两边都不搭理,最大的可能就是,两边人都会来把这颗无用的棋子除掉。
想到这个,温名昭惊起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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