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璎婠,原来你心心念念要做的大事是嫁个好夫君啊……”
顾璎婠轻蹙眉头,听到这个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笑意,在念她刚才抽到的那只签上的签文。
她转身看去,苏景黎正坐在古木的枝干上,食指和拇指捏着她刚才系上去的木签不住地晃悠着,红丝带被晃地掉在地上。
苏景黎穿了一身青衫,一腿伸直了搭在枝干上,另一腿微微屈起。
他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手中轻捏着那根木签,青衫的衣摆顺着树干往下垂落,随风轻轻吹荡着。
他背对着浅淡的阳光,坚毅的轮廓变得柔和。
光影闪动之间,顾璎婠瞧见了他那双眸子里波光流转,像极了一汪流动的泉水。
一头墨发被一个低调华贵的玉冠高高束起,清风将发尾吹到了他眼前,几缕碎发轻轻飘着。
他的眸光若隐若现,唇边勾勒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带着几分痞气,更有几分英气。
那一瞬,顾璎婠不想说话。
想任由时光如沙般从指缝中流去,如清风般从苏景黎的发丝间吹去。
这样静静的就好……
“喂!顾璎婠,该不会真看上我了吧?”苏景黎的笑声打破了沉默。
顾璎婠眨了眨被风吹痛的眼睛,恬淡的笑容在脸上扩散开来。
“你我在三皇子那儿不是已经承认了关系吗?世子记性可真不好啊……”
袖中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了一下,她的笑容越发深。
在三皇子那儿承认的关系,是盟友关系,再无其他,这一点她要记清楚。
苏景黎是什么样的人,顾璎婠不是没听说过。
前世里她听叶梦池曾说过,苏景黎的桃花债非常多,不管是在御西的地界还是在京陵。
就是这样的人娶了个夫人竟然再也不去拈花惹草……
无论这些花花草草是谁,都不会是她,她要记得清楚。
顾璎婠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前世已经因为叶梦池那张好皮相而得到最惨痛的下场,今生还要被苏景黎这张好皮相所迷惑吗?
不了。
苏景黎潇洒地跳下树来,慢悠悠地走到顾璎婠面前。
瞧见她鬓边有一缕碎发飘下来,他笑着抬手,“你看你啊……”
“爷,你怎么还这样?你对小姐的承诺你忘了吗?”明朝早就看不下去了。
苏景黎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
一双手从顾璎婠的鬓边滑落,笑容里添了几分不自在和微凉。
听到明朝气急败坏,顾璎婠觉得有点奇怪。
承诺?
可她总归知道明朝是不愿意看到他们俩太过亲密的。
她笑着往边上走了几步,似是嗔怪般。
“世子爷,快把我的桃花签系上去,佛祖看到了,一开心兴许赏我十个八个美男呢。”
说着话,顾璎婠转身走了,笑声像是叮咚的泉水一般清澈,随着她的脚步渐渐远去。
明朝绷着脸,“爷,他们都快回来了,你的玩心也该收收了。”
苏景黎握着木签的力道加深了几分,无奈地笑看明朝。
“明朝,你究竟是不是我的人啊……”
明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苏景黎一眼,追随顾璎婠离去。
见她们都走远,苏景黎的笑容凝住,轻吐了口气,一个转身施展了轻功飞上枝头,手指快速摆动了几下就将木签又挂在那枝头,随即跳下来,大步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苏景黎又旋身飞起,将枝头那一支桃花签猛然拽下,这才离开。
古木上的枝叶被他拽得摇摆不定,洋洋洒洒的掉了一地的枯树叶。
细碎的阳光从狭小的缝隙之间投射到地上,忽明忽暗打在地上的枯黄的叶堆上。
苍然,凄凉。
在万佛寺的生活是悠闲的,不过少不了要陪着那些娘娘们闲谈。
柳宸妃就是最闲不住的,她实在是健谈,各家的小姐都被她抓过去聊了个遍。
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希望能和宸妃娘娘套套近乎。
可顾璎婠不喜欢,她总觉得柳宸妃不像是表面那样,她坐到宠妃这个位置就说明这个人很不简单。
可没办法,但凡和叶唯渊沾点边儿的,姚竹苓都不会放过。
姚丹砂又是那种爱憎分明的人,她不喜欢和后宫妃子打交道就绝不到跟前半步。
她欺负何如初欺负惯了,又拉着何如初去赛马,可每次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就这样何如初也甘愿。
所以,顾璎婠就被姚竹苓抓壮丁抓到了柳宸妃这里聊人生。
“本宫瞧着两位小姐啊,越瞧越亲切。”
柳宸妃笑意温柔地望着她们,不住地和自家儿子说着。
叶唯渊坐在下座,无奈地看着苏景黎,示意他去帮着说说话。
苏景黎悠悠然地喝着茶,凉凉地回了叶唯渊一个小眼神,那是你母妃,又不是我的。
这一次姚白苏也来了,明面上说是陪着妹妹来的。
可顾璎婠却知道,姚白苏一直是叶唯渊的好帮手,怎么能不来呢?
姚竹苓浅浅笑着,“娘娘抬爱了。”
她一贯是文雅有礼的,可也是疯狂执着的。
苏景黎和叶唯渊坐在一边,姚白苏陪着两位小姐坐在另一边,毕竟他们是臣子的子女,比皇子和世子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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