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今天早上,前院闹哄哄的,没多久,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我们出去也没见着什么人,然后便悄悄回来了。”
陈茵说得并不详细,但也足以让陈锦理出个思绪来了。
想来是前院墨筠与人苟且的事闹翻了,有人趁机去把陈茵二人放了出来,至于这人是谁,应该也是元徽的人吧。
陈锦皱眉,这人……真是闲得慌?
母女三人说了会儿话,下人来回寺里的师傅到了,是不是先去陈淑那边。
陈夫人道:“也好,这丫头虽做了那样的事,但毕竟年纪小,我还是得去看看。”说罢看向陈锦。
陈锦说:“我有些乏了。”
陈夫人忙让她回去休息,自己则带着陈茵往陈淑那边去。
……
回去的路上,音夏说:“唐夫人真做了那样的事吗?”
瑞儿哼一声,“像她那样的恶女人,就算没做,估计也是被人报复了吧。”
想起墨筠那副目中无人的嚣张样子,音夏十分认同,“的确,若真是被仇人陷害,也是她活该。”
“对呀,”瑞儿得了劲,“你看她上次那样欺负咱们姑娘,如今终于得了报应,真是大快人心。”
音夏笑起来,“可不是。”
陈锦听了,口气平淡的道:“今日这事,咱们虽听了,便也要装作不知道,以后莫再说这样的话。”
两个丫头立刻乖乖的应是。
院子还是走时的样子。
这里不比府里,一切看上去都有些陈旧简陋,不过陈锦住了这些时日,倒觉得亲切。
院角石桌旁围着三张凳子,其中一张被人占了去。
那人一身玄衣,外披一件墨色斗篷,头戴玉冠,目中含着七分笑意,嘴角微翘。日光洒在他束发的冠上,折射出斑斓的色彩,衬得那双眼,似琉璃,五光十色。
陈锦停在院门口,望着元徽。
对方也正看过来,两人对视片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音夏与瑞儿忙向元徽行礼,然后又去准备茶点。
陈锦走到石桌边,正要坐下,被元徽叫住。只见他起身将斗篷解下来,铺在陈锦面前的石凳上,“凳子凉,你坐在斗篷上。”
陈锦挑眉,依言坐下。
“事情办完了?”陈锦问。
元徽笑,“嗯。”
“为什么?”
元徽手肘撑在桌上,歪头看她,“我不喜欢她。”
陈锦不禁失笑。
“公子任性。”
元徽只当她是在夸他,大大方方受了,“你从哪里回来?”
陈锦说:“阿娘那里。我大姐和三妹已经回来了,多谢公子。”
元徽不说话,只看着她笑。
“公子想要什么?”
“真的什么都可以要吗?”
陈锦相信,这世上当真有脸皮这样厚的人,若她答应了,岂不是自己跳进了坑里?
于是她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且愿意做的,都可以答应。”
元徽笑容一赦,“你好聪明。”
陈锦也笑:“这是在夸我?”
“当然。”
“谢谢。”元徽说,“我真高兴。”
恰逢音夏端茶上来,那茶水是方才现烧的,所以滚烫得很,热气从壶中冒出来,横亘在两人中间。
元徽挥手让音夏退下了,自己提起壶把给两人倒茶。
这些事他做起来倒顺手,看来平时也没少自己动手。
元徽把茶杯推到陈锦面前,叮嘱道:“小心烫。”
陈锦看着他微屈的手指,骨节分明得如神明镌刻过一般,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却又十分温暖。陈锦想起前世宫城外的那一幕,就是这双手,承载着多少人的梦想和抱负,最后又是如何与皇位失之交臂的?这其中,又有多少人的鲜血和热情?
旧日今生相互交替,令陈锦霎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公子从正门走
她捧住茶杯,轻声道:“元徽,你信前世吗?”
元徽一愣,然后很认真的说:“信。”
陈锦看着他,“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相信。”
陈锦低头呡了口茶,一时无言。
茶凉了,她仍在喝。
元徽自她手中将茶杯拿走,指尖轻触,一个温热,一个微凉。
他皱眉,“你手真凉。”完全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孟浪,或许是已察觉,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因为陈锦看见他耳尖红了。
陈锦看了眼自己的手,轻声道:“我体虚,向来如此。”
元徽替她重新倒上热茶,又把茶杯递给她,陈锦接过,捂在手里。
时间快到正午,陈锦原本是真的乏了,如今见了元徽,又觉得精神些了,伸手拣了块点心吃,她吃得慢,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神游离,像立于这世间外般。
元徽不错眼看着她,突然说,“我觉得你实在是奇怪。”
陈锦望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说答案。
元徽伸手,在虚空中对着她的脸比了比,“明明这样是少女的容颜,却总是让我觉得,你沉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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