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四下看了眼,才压低声音道:“这事儿我也是听大夫人房里的紫月说的,说三娘子的脸是有人故意弄伤的。至于这晴雨也是倒霉,偏巧被三娘子发现了屋里藏着几包香料,三娘子一气之下便把人给弄死了。这事儿虽不是头一回了,但隔天差五便见到的人就这么没了,让人心里免不了难受。”
晴雨的死音夏早已猜到,但听别人亲口说出来,还是不由自主的出了身冷汗。
这是一个无辜的人。
一个在后宅斗争中被当作棋子无辜死去的人。
音夏悄悄握紧了拳头,脸上却不显露分毫,别了红珠后,如来时般回去了。
陈锦用了晚饭,瑞儿刚把小桌子撤了,音夏进了屋,对陈锦说:“姑娘,宴席已经开始了。”
陈锦看向她,灯火下音夏的脸有些不自然的红,气息较平日里急一些,陈锦问道:“你刚才可是遇见了什么人?”
音夏知道瞒不过她,也没想过瞒着,便道:“我遇见红珠了。”
“问了晴雨的事?”
音夏点头。
正巧瑞儿进来,听见晴雨的名字,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那泪水儿就跟天下雨似的,说来就来。音夏忙喝住,“别哭!”
瑞儿吓得赶紧把泪水缩回去,挪到床边,弱弱地对陈锦道:“姑娘,我实在忍不住。”
陈锦看了她一眼,又转向音夏,“晴雨的贴身之物有找到吧?”
瑞儿抢着道:“找到了。”
陈锦一笑,看了眼窗外如墨的夜色,“夜黑风高又下着雪,正是祭奠故人的好时候,抄手游廊旁假山群立,最适合避人耳目。去看看老太太处的宴席什么时候散,待快散了,你便去祭一祭晴雨吧。”
瑞儿脸上一喜,“是!都听姑娘的!”
陈锦又对音夏说:“那个紫月也好生查一查。自家姑娘院里死了丫头不想着隐瞒,竟敢四处宣扬,也不怕莫氏和陈淑怪罪于她,倒也蹊跷。”
音夏矮身一福,道了句是。
正文 第十九章真相后
一时音夏和瑞儿出去准备,屋里只剩下陈锦。
近日她感觉手上开始痒,钟大夫说开始结痂了,新肉顶着痂长起来,故而会痒。算算日子,她这手也有一月了,虽然中间几经波折,到底是保了下来。
这保下来的头一件事,便是陈淑了。
陈夫人是个能干的,接风宴办得妥帖家常,既不让老太太觉得铺张浪费,又不让人觉得怠慢了大爷。
这一笔虽写不出两个陈字,但大房与二房终究是分了家各自为政。
两房的主子们虽有些不对付,但丫头婆子们私底下碰见,也爱说个笑话儿,对这二房的夫人大家也都喜欢得紧,光宽待下人这一条,莫氏便比不上陈夫人。
老太太今日高兴吃了些酒,早早便回屋歇下了。
陈知川在别庄未回,陈珂明早还得
下庄子去,所以宴席早早便散了。陈淑近日心里有鬼,更是不敢往有多的地方扎,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自己便也跟着母亲回去了。
陈嘉与万姨娘跟在众人后面,也往东府去了。
陈夫人让人掌了灯送大房等人回去,陈珂因喝了点酒,想去吹吹风散酒,便带着东远另走了一条路。
偏巧,走到了抄手游廊那儿。
冬夜寒寂,虫鸣自然是听不到的,一路上安静得很。
陈珂因想着事,东远便不敢出声,主仆二人都没有说话。
嘤嘤的哭声自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陈珂看了东远一眼,东远会意,灭了灯笼,悄声走到假山旁,借着微弱的月光朝里看,只见一个才刚总角的丫头蹲在地上哭,面前一堆还没燃尽的纸钱。
府里虽未明令禁止下人们不能私下祭奠,但今夜是阿珂的接风宴,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偷偷烧纸祭亡人?!
东远上前两步,喝道:“你是哪房的丫头?”
那丫头泪眼婆娑的回头一看,吓得眼睛圆瞪瞪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撒了脚丫子便跑,但她人小腿短,哪里是东远的对手。没跑两步便被擒着后领子拎小鸡仔似的给拎了回来,东远嘿嘿一笑,“想跑?也不瞧瞧你面前站的人是谁。”
见差不多了,阿珂才提着灯笼转进了假山后。
东远手里的小丫头年纪小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手里攥着块白手帕,抽抽答答的,又惊又怕。
陈珂示意东远把人放下,看着小丫头问道:“你是哪房的丫头?这么晚了在这里祭奠何人?”
小丫头仍旧抽抽答答的,说道:“回大爷的话,我叫瑞儿,是二娘子房里的。”
听说是服侍陈锦的,陈珂不由多看了小丫头两眼,续问道:“你在这里祭奠何人?”
“我……我……我在这里祭我的双亲。”
陈珂十二岁便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虽不敢说阅尽人间,但小丫头是否说了真话还是能分辨的,当下也不戳破,只道:“你手里的帕子是你母亲的?”
小丫头低头看一眼帕子,忙将帕子揉在手心里,支支吾吾道:“是…是母亲的。”
东远见自家爷好兴致,也没掺和,只在旁边站着,定定地望着小姑娘,然后想起一事来:“你当初卖身进咱们府,不是你阿爹来签的字画的押吗?怎么?你阿爹这么快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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