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当尽力。”
陈锦眼睛里一片幽深的红,“不要尽力,一定要救活!”
“……是。”
元徵伤得太重,之前又失了血。左胸口那直刺进去的剑伤最是致命,心房已经受损,即使是救活过来,可能也是个傻子。
这些话墨童不敢说,怕陈锦承受不住,“我想请我阿娘来一同诊治太子殿下。”
“好。”陈锦说,“九月,你拿元徵的腰牌去见皇上,让他派荣大夫过来。”
“是。”
“我先替太子殿下进行初叔治疗,请其他人都出去吧。”墨童又看向陈锦,“二姑娘也先出去吧。”
陈锦摇摇头,“我在这里,放心,我不会打扰你。”
墨童见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开口。
音夏清走了其他人,也跟着出去了。
“刺杀的人招招都是致命的招数,想来是恨极了太子殿下的。”墨童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小箱子,取出银针扎在穴位上,轻声说道。
“我知道。”
“太子殿下应是饮了酒,所以在应敌时才会受如此重伤。”墨童又道。
陈锦听了,没有说话。
半晌,陈锦突然问:“他的心脉是否已经损伤了?”
墨童手一颤,说了实话,“是。”
“很严重?”
墨童说:“等阿娘来看看,或许会有不同的诊断。”
“墨童,我信任你。”陈锦看着他尤显稚嫩的背影,“所以请你务必要救活他。”
“姑娘放心,我会拼尽全力的。”
荣芷很快来了,随她来的还有微服的圣上。
整个太子府笼罩在元徵受伤的阴影中,除了九月和陈锦,其他人都未见过皇上,陈锦将人直接请进了屋里,皇上看见床上的元徵,自是吓坏了,我儿我儿的叫着。
陈锦立在最后面,看着荣芷手法熟稔的诊脉,见她直起身,朝皇上拱手道:“太子殿下剑伤心脉,恐怕无力回天。”
皇上龙颜大怒,“不行!荣芷!一定要救活他!他是阿龙的孩子啊!”
荣芷低垂着眸,“臣知道,臣定会竭尽全力,但望皇上能有此心理准备。”
“荣大夫。”立在人群后的陈锦突然开口:“请你先尽全力去救,我相信元徵一定会醒过来的。”
荣芷这才第一次看这位四太子妃,她脸上自是灰败的,只是眼中仍有光芒,就像她说的那样,她相信元徵会醒过来,那么他就一定会醒过来。
荣芷在她身上,隐约看见了当年阿龙的影子。
同样的不屈,同样的乐观,但是她有阿龙没有冷静和沉着,所以她会比阿龙走得更长远。
“我知道。”荣芷说道,“臣要为太子殿下施针,请皇上先出去吧。”
皇上出去了,陈锦仍在屋内。
荣芷见了,也没赶她,同墨童一起研究施救方案。
但凡伤到心脉,皆是大伤,即使有荣芷这个太医院首和墨童的妙手,陈锦心中仍是没底,但她必须打起精神,这四太子府上上下下还需她坐镇,在元徵醒过来之前,她要先惩治凶手,打理好府中的一切,让他安心。
皇上在四太子府呆了足足一个下午,被好说歹说劝回去了。
走时仍不放心,特意把陈锦叫到跟前,好生嘱咐了一番。
陈锦默默听着,一一应是,皇上这才起驾回了宫。
到了掌灯时分,荣芷与墨童仍未出房门,陈锦命人准备了晚膳送去,自己却是一口没吃。
京予和音夏在旁边劝得口水都干了,陈锦才扒了两口,恰适童茴回来,陈锦忙道:“可查到了?”
“查到了。”童茴说,“是三皇子养的那批死士。”
陈锦说:“是我大意了。”
童茴与柳扬面面相觑,柳扬道:“殿下不要这样说,若说是大意,首先是我与童茴未将这些细枝末节处理好,还请殿下降罪。”
陈锦看着他二人,说道:“元修在五台山,仍想着皇位一事,着实是想做皇帝想疯了。”
童茴皱眉道:“三皇子当日移至五台山,三太子府也被抄了家,这批死士却是不知是如何养到如今的?”
“自是有人暗地里在接济他。”
“会是何人呢?”
陈锦微微一笑,“愚蠢之人。”
晚间,陈锦在书房单独见了九月,第二日,陈知川被发现陈尸房中,陈府中唯一的姨娘当日去了陈夫人处,所以逃过一劫。
府中除了死了个人,其余一切物什皆未动过,坊间说这是仇杀。
童茴和柳扬私底下说起这事,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陈锦,想起那句愚蠢之人。
陈知川身为陈府的家主,葬礼却只是草草了事,只有叶姨娘在灵前哭了个昏天暗地,陈知川的原配夫人及两个女儿皆未现身。
陈知川出殡后,四太子妃突然驾临,拿出陈府执掌大印,全盘接手了陈府所有的铺子田产。
短短几日,陈府易主,可谓是大新闻。
外头还不知元徵受伤昏迷一事,所以对这位行事雷厉风行的四太子妃颇多赞赏,说她巾帼不让须眉,行事果决有男子之风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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