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鼎一听冷笑出声,“苏大人外放为官,岂能将地方上的那一套用到京城里来,如今官阶不同,行事自是不同。”
乔宝莹一脸沉着迎向吕文鼎,“吕大人说的是,但是万变不离其中,基本的原则还是保持,这是我的行事作风,也是我的保命招势,但凡经过我签字的自然得承担责任,我既然要签字,那自然得将前因后果弄清楚。”
吕文鼎不好反驳,这边施潘连忙出列,“启禀皇上,苏大人说的是,臣一直辅佐大人,只是苏大人对案子并不感兴趣,反而对陈述案子的书写与词句有些意见,最近几日我往返刑部与承天府,就为案件陈述的书写上几番调整,才导致案件滞后,给各地带来一些压力。”
施潘不错,借机给她下套,将重点转移到书写上来,她所谓的书写是将案子陈述清楚,但他这话却严重的误导了大家,苏辰是寒门出身,又在文学上有一些造诣,对书写有要求是正常的,可是这是刑部,不是翰林院。
很快有大臣出列指责乔宝莹这作法不对,连昝泊都不屑的朝她看来一眼,而不出列的大臣当中却没有一人出来是帮她的。
果然是孤舟奋战。
乔宝莹待他们一个一个的说完后,她才开口,“我对书写上有要求的确很正常,这是我的本能,但是身为承天府尹,身为刑部左侍郎,官阶不低,连最基本的书写与案件陈述都不清楚,我就不知是他们故意为之还是本来才能有限?”
“我做事一向认真,不仅对自己要求严格,对别人同样要求严格,每一桩案子所涉及的人,轻则坐牢,重则问斩,活生生的性命,都在我一笔之间,不弄清他们的罪行,岂能下笔?”
乔宝莹说这话的时候身姿挺直,面无惧色,目光坦然的看向每一位出列指责她的大臣。
这些人面色变了变,倒是暂时停住了说话。
这边施潘却朝乔宝莹看来,接着说道:“苏大人误会了,属下一直认为书写是其次,陈述案情才是重点。听说大人在平江府的时候很受平江府的才子们敬重,尤其是大人任职的这几年,平江府出了一位状元还有一位榜眼,历来少有。”
“只是刑部毕竟不是平江府,的确关系着人的性命。”
施潘说完这些后立即朝宝座上的魏帝行去一礼,“皇上,臣原本还有些隐瞒,如今既然苏大人提起,臣也说出来吧,苏大人此番回京并不想呆在刑部,前日不小心听到大人同身边的心腹说若是能去户部就好了,哪怕是工部也是行了,毕竟苏大人更喜欢为民谋利,心系天下百姓。”
前日乔宝莹跟莫金说的话,施潘居然听到了?乔宝莹没想到当时隔壁有耳,果然以后得更加小心才行。
随着施潘的这一番话后,满朝文武都沸腾了,尤其是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两人面色有些不好,苏辰在平江府冶水,工部也派了人过去察看,的确有才,连工部尚书以前还夸过苏辰此人在大修水利的能力比他还要好。
但那只仅于私下里,真正轮到人家抢他饭碗了,那自然是不成的。
乔宝莹朝堂前几位大臣看去一眼,此时定国公出列。
“启禀皇上,臣认为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苏大人的确心系天下百姓,在刑部也是一样的,疑犯也是百姓,这些疑犯当中也有被冤枉的,不管在哪部都能为百姓谋利,苏大人岂会计较这些。”
“至于先前所说的案件陈述上,此事追查不难,可让承天府尹将最近的案件交上来看一看便能知是什么原因了。”
定国公说出来的话,一般人不敢反驳,就算是昝泊也得斟酌一下,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他才会出手。
此时显然他没有打算出手,吕文鼎却并不怕定国公,接了他的话,“定国公这话就有些偏心了,苏大人喜文不喜武,自然不是武将能懂的,刑部的确是曲才了。”
吕文鼎这话是火上浇油了,然而魏帝却冷着一张脸说道:“你的意思是朕令他曲才了?”
吕文鼎没想到皇上会生气,连忙跪伏下去,可是刚才的确话是他说的。
魏帝朝定国公看去一眼,说道:“定国公说的对,传承天府尹。”
很快殿外有人去传了,殿内却火药味十足,乔宝莹很感激定国公出手帮她,但她也因为今日的事自我反省了一下,看来以后还是小心,不能再落人口实,定国公能帮她一次,不可以以后次次都靠人家。
要是苏辰在这儿,他会怎么处理呢?乔宝莹只觉得自己两世的经验都不够用的,能站在这个朝堂上的,都是这个时代的姣姣者,谁能有他们的能力。
很快承天府尹来了,手里带来了最近的案件,乔宝莹朝承天府尹看去一眼,这个下下级的下属她还没有仔细看过一眼,没想到是个小老头。
她再看向施潘,却见施潘与承天府尹对视了一眼,接着就见施潘慢慢地扬起了唇角,乔宝莹心中一惊,她想错了,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应该在第一天上任的时候就翻翻历届案件,就能看到他们以前真实的陈述,指不定她现在看到的陈述是故意为难她的,或者像今日这样的故意下的套。
细思极恐,乔宝莹捏了一把汗,眼看着那一叠公文就要呈上去了,乔宝莹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她朝承天府尹看去一眼,笑道:“刘勤,上次跟施潘去紫金楼吃饭是不是去讲了京城里的两桩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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