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泊犹豫,乔宝莹早已经看出来了,昝泊一定抽过,因为他的食指上被烟熏过的痕迹,抽烟的都会落下一点记号,身上还带着一点烟草香。
于是前方泡茶的少女立即起身,就拿着一根烟杆来了,只见那烟嘴是最精贵的和田玉所制,紫竹杆身,很精致小巧,别在腰间很是方便。
乔宝莹亲自为昝泊装上烟,两人抽了一会,气氛好了一些,乔宝莹便开始难过的说道:“师兄,咱们明明说好了结盟的,平江府的吕同业,师兄不会忘记吧,这可是我的投诚礼。”
昝泊眯着眼睛看着她,过了半晌,似乎有了新的想法,于是点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师兄这么一说,那我也就直说了,今日师兄在朝堂上指派我去江南是何用意?昨个儿相信支手撑天的师兄也知道了江南的水患,真有意让我立功,不该给我个音信。”
乔宝莹既有难过又有些理直气壮的指责,但又不至于令气氛尴尬,昝泊听了这话一时间也气不起来,就是觉得他干嘛要跟苏辰合作。
乔宝莹见他不说话,接着说道:“其实师兄也该为昝家的子辈着想了,当年师兄跟随吕家,吕家人却过河拆桥,甚至后来你离开京城,吕家人也在后头做了不少手脚,师兄难道就不想给子辈留条后路?”
昝泊目光淡淡地盯着她,乔宝莹见他没有立即制止,于是接着说道:“如今朝堂之上,一为太子,二为晋王,师兄忠于皇恩,可是你先得罪了吕家,而后又总与定国公做对,将来这两边不管谁上位,师兄是没什么,可是昝家的子辈呢?”
“还有师兄的学生呢?以及跟随你的人,他们该当如何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师兄,咱们本是同门,相煎何太急?”
昝泊却冷笑出声,“相煎何太急?师父师娘是如何对待你的,但凡他们二老能多活几年,你恐怕早已经取我而代之了,二老可曾想过我的感受,走大三元的关门弟子,史上仅有的几人。”
乔宝莹知道问题的所在,于是接着劝道:“师兄说得对,当年我年少轻狂不懂事,但如今不同了,师兄,你为了昝家的子孙也该为他们寻一条出路了,吕家当年敢这么对待你,如今你再投诚于他们,将来不会善待你的子孙的,但是晋王不同,他跟你无怨无仇,而且晋王向来宽容待人,师兄就不曾考虑一下。”
昝泊将烟杆放下,面色不善,“此事不必再说,你若还想巴接我,就好好顺着我的意招待我,否则我现在就走。”
乔宝莹知道劝告失败,事后想想,也觉得昝泊投诚晋王不可能,他当年跟吕家做的那些事,尤其是派人追杀他们的事,怎么可能说了就了的,他也是被逼走上这一条路来。
两人吃过饭后,昝泊忽然开口,“苏辰,你还记得九皇子李茂吗?”
九皇子李茂?
乔宝莹心中咯噔了一下,再次审视的眼神看向昝泊,昝泊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了身,乔宝莹朝那少女看去一眼,少女立即将烟丝和烟杆送上,昝泊也不客气,拿着东西便走了。
出了紫金楼,两人各自坐上马车,乔宝莹坐在马车中,心思很不平静,昝泊为何会提起九皇子李茂,她回到府上入了书房,立即叫莫金和陈意去查一查九皇子李茂的情况,她倒是不曾关注过这位皇子,一直都是太子李谧和晋王李易之间的对弈。
朝中无九皇子的人,那么九皇子如今是在宫里还是另有封地?那他在封地又做了些什么?
乔宝莹发现她和苏辰似乎都忽略了什么,她坐立难安一夜,接着两日她上早朝都有些精神仿惚。
太子李谧下朝后,很快被吕后叫回凤栖宫,看到这个儿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旁边站着吕文鼎,李谧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母后生的什么气,再看舅舅就有些不高兴起来。
“母后,你别听舅舅一面之词,我此去江南另有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
吕后差一点说出来你能有什么打算,半途少了一个字,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分析道:“你不知道振灾之事吃力不讨好,他们说让赵牧去,你就该让他去,他是你的下臣,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可是母后你不知道,赵牧回京后成了军营里的教头,这些人都听他的,却不听我的,也不知道谁传了谣言,都是对我不利的,这一次我去往江南,带走一万将士,到时随我自己挑,再从江南回来,这一万将士便是我的心腹,由他们在军营里运作,很快赵牧就失去了威信。”
李谧一口气说完,觉得自己想得很周到,而吕后跟吕文鼎两人却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吕后叹了口气,“谧儿,母后不知你如此在意,你若如此在意,御下的手段有很多种,你又何必走振灾这条路。”
“你想要一万亲兵,这很简单,随便弄个由头,你将一万亲兵调走,另择地方操练,你亲力亲为,或者带着他们去附近缴匪,修路等等,这些都是由头,振灾岂非儿戏,跟着工部那群老头去,再回来也得半年之后了。”
吕后看向吕文鼎,“不成,大哥,你明个儿早朝将此事推了,谧儿不能离京,有多少人就盼着他落单,他在京城好好的。”
吕文鼎也是这么个意思,只是他去朝堂上说就不成了,今日太子将话说死了,连皇上也是金口御言,如今能撼动皇上的,只有这个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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