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咱们吃饭去。”
闹闹腾腾的一个月,终于等到了拜师宴这一日,苏辰赶着牛车,带着乔宝莹进了伯府。
乔宝莹自然是去了后院,跟姚氏在一起。
这一日姚氏要招待权贵家里的夫人们,便带着乔宝莹在旁边看着,还叫喜姑教她怎么应付。
那些人骨子里自是瞧不上乔宝莹的,但看在姚氏的面子上,不但对她很是热情,甚至直夸她长得好,是个有福气的。
姚氏倒是一一受了这些恭维的话,看到已经笑僵了乔宝莹,于是找了个借口,带着乔宝莹先行离开宴席。
姚氏年纪大了,在外头人看来这半途离席的事这是很正常的,不过把这位农女给拉走了,也不上前来招呼招呼却有些不妥。
但也看出来了,这拜师宴无非走个过场,先前成阳先生说什么一个月后测试,若是苏秀才能行便收为徒的话皆是空话,早就是内定的人选,这位农女多得师娘看重。
乔宝莹离开那窒息的地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到了正堂,坐在姚氏身边的脚凳上,她才嘘了口气,姚氏笑看着她,说道:“你着实太像我当年了,刚从林源县跟着夫君入京,开始那段时间,应付各家官太太们,我简直状况百出,年纪那会儿还比你大呢,你今个儿做的已经算是好的了。”
说起那段过往,姚氏才发现多少年不曾再想起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处处受人恭维,早已经忘记了当初她跟夫君入京时的窘迫。
“寒门出身的仕子越发的艰难,也正是我夫君看中苏秀才的这一点,惜才之心,提携一二,可为国之栋梁。”
乔宝莹很是感激,今日也学到了不少,可就是不知苏辰在前头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难处,那么多的人,还得当场考验学识,要有多大的勇气。
这一日过得极慢,乔宝莹呆在姚氏身边也没有心思讲故事,便陪着姚氏拉家常,听喜姑和陈意说一些各地的风俗,还说到了哪些小吃最是好吃,天南地北的,倒也听了一耳见闻。
到傍晚,前院来了信,说苏秀才喝醉了,今个儿怕是不能回去,要不住在府中。
乔宝莹从来没有想过会住在伯府,姚氏听到这消息倒是挺高兴的,说道:“这宴席也散了,事情都定了下来,你还忧着什么心,今个儿夜里还能陪着我老太太讲会儿故事,就你故事多。”
乔宝莹听那传话的意思,这拜师宴也算是圆满的结束了,且在宴席上似乎也没有出什么状况,这下她心安了。
夜里给姚氏讲了聊斋,这些都是短篇故事,也免得吊人味口,不过夜里头讲还真的有些恐怖。
这时代即便是伯府灯火通明,可还是静的可怕,再一听这故事,倒是怪吓人的。
偏生姚氏爱听,喜姑是一边怕着一边要听,陈意却是不怕,但也坐着没动,就一直听了一耳。
说起狐仙报恩的故事,陈意忍不住点评,“与那民间的话本子差不多,不过倒是没有这个好听。”
乔宝莹自然一夜都见不着苏辰了,苏辰喝醉必是在前院住下了。
第二日,乔宝莹大清早的起来了,早上看到喜姑,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像是睡眠不足似的,于是担忧的问道:“喜姑,你这是怎么了?”
喜姑有些不好意思,说是昨个儿故事听多了,夜个里睡不着,到了后半夜才眯了一会儿。
这个乔宝莹有些愧疚了,喜姑年纪约有四十上下,一夜未睡,除了精神不佳之外,倒也没有什么。
陪着姚氏吃了早饭,乔宝莹才收到前院来传话,说苏秀才准备出府,叫乔宝莹也跟着一起出府,两人要回去了。
姚氏有些舍不得乔宝莹,还不停的问那狐仙报恩的故事还有没有,倒是挺喜欢听的。
乔宝莹抹了一把汗,原本以为是个短篇就没有瘾,没想到师娘又上心了。
姚氏见她一脸为难的,摆了摆手,“就知道你们年轻人忙,去吧,以后记得来府里看我便是。”
乔宝莹这下高兴了,点了头承诺,便跟着陈意出了后院。
姚氏看着乔宝莹的背影,对喜姑说道:“这孩子聪明,懂得应酬,将来必是苏辰的贤内助,只盼着将来苏辰走上仕途后别忘了这发妻才好。”
喜姑点头,“瞧着苏秀才不是这样的人,先前还为着小娘子连考场都不去了。”
姚氏摇头,“这可说不定,多少寒门士子抛妻弃子的,先前做过的事的确很上心,以后的事却也说不定的。”
“我同夫君劳碌半生,膝子无子无女,如今年迈,还能收到这个关门弟子,必是要好好培养,我在世之时,自是不准苏辰变心,这么好的小娘子,他将来若是成才,也得记得她的恩惠,以后若是不在了,我也得叮嘱了苏辰,以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姚氏一路走过来的,如今七十好几了,人生基本都看得透透的,京城里的繁华与富贵,最是容易迷了心智,心智不坚者,不变心的少。
从伯府里出来,乔宝莹便看到苏辰坐在牛车上等在小侧门处。
看着他,乔宝莹便笑了起来,脚步快了几分,朝苏辰走去。
牛车往家里赶,半路乔宝莹还是忍不住气,问起了昨个儿他醉酒的事,他以前可是不太喝酒的,也很有分寸,怎么昨日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反而把自己给喝醉了,乔宝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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