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姑一听,忙叫下人把饭菜端上来。
乔宝莹为姚氏布菜,看着她吃了两大碗饭才罢手,屋里众人却是没有人敢出声,个个都松了口气,露出了这几日难对一见的喜色。
成阳先生是不在了,可是老夫人还在,万不能让老夫人有半点闪失。
吃完了饭,姚氏便问乔宝莹,“苏辰知道这事后可有想好了对策?”
乔宝莹想起先前苏辰那坚定的眼神,于是如是答道:“想好了对策,已经在前头忙活了。”
“嗯。”姚氏抬手,向喜姑说道:“准备文房四宝,我要写个清单,苏辰怕是不懂的,得提点他一下。”
喜姑下去准备。
接着乔宝莹陪着姚氏来到书桌前,帮着喜姑把宣纸展开,乔宝莹磨墨。
姚氏颤颤巍巍的起了身,从笔架上拿起笔,顿了顿,便开始写了起来。
乔宝莹一边磨着墨,一边往桌案上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的全是人名,字迹行云流水,笔翰如流,转眼写完一张,喜姑便拿起来晾于一旁。
姚氏接着写第二张,如此这番,一个下午便过去了。
姚氏终于歇了口气,已经精疲力尽,她才扶着桌子坐下。
姚氏说道:“把这些都交给苏辰,京城里的那些人名只要去信便可,至于零陵郡各权贵,家有五品以上官员的家族由苏辰亲自去一趟,其余不必理会。”
便是京城里的信也是要写不少封的,成阳先生去世后的消息要召告天下,好在先生辞了官,与朝堂上没有什么纠缠,也不必向皇上有什么交代,但皇家肯定是要派人过来的,还有他门下的弟子众多,不少在朝为官的人虽不能来,却也是要派人过来的。
乔宝莹只觉得苏辰要面对的事情着实太多,四面八方,各色人物,他都得学会打点,可是她无法帮着他,最多帮他招待一下这些官夫人,好在后宅里还有老夫人震着场子,外头再乱也不会乱到哪儿去。
喜姑按着姚氏的话把这些名单送去了前堂。
姚氏有乔宝莹扶着,移步到了软榻当中,乔宝莹为她腰后头放下软枕,姚氏半靠着,面色有些苍白。
看着年轻的乔宝莹,姚氏叹道:“你师父走得快,没有留下一言半字,苏辰能拜入他的门下,如今却是要来面对外头这么多人,苏辰与你年纪都尚小,也算是给你们小两口一次磨练。”
姚氏的手动了动,便把那玉簪插入乔宝莹的发髻里头,“我也不知道能陪你们多久,这一次苏辰没有考好,咱们都别去想了,好好准备下一次赶考,他年轻,再等三年问题也不大。”
乔宝莹见姚氏误会,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说出来,免得一直误会下去。
待乔宝莹把事情所有经过说出来,姚氏沉默着竟没有出声。
“师娘,我跟苏辰错了,识人不清,才得了这样的下场。”乔宝莹见姚氏这模样,心下着急。
姚氏却是闭了闭眼睛,过了好半晌才说道:“要是他师父在的时候,此仇非报了不可,但是他师父不在了,这事儿你们也当是一个教训吧。”
乔宝莹垂下头去,他们就不能省心一点。
成阳先生千古了的事传了出去,整个零陵郡的人都震惊了,衣锦回乡才两年,怎么就说没了就没了呢?
随之而来的是四方过来探望的权贵,有的人在外头苏辰应付,有的官夫人却来了内宅,姚氏一概不见,都是乔宝莹应付的。
事后乔宝莹也得知了成阳先生的死因,其实从马上摔下来本来没有什么的,但据她猜测可能是中了风,但中风后没有立即得到救冶,且手法也不对,所以就没了。
这事儿一回想,乔宝莹想起以前看到成阳先生时,一直都是红光满面的,似乎连手掌心都是红红的,那不是有高血压的症状么,她还觉得先生精神气儿好,就没有往高血压的方面想。
有了成阳先生中风的教训,乔宝莹却注意起姚氏来,特意告诉喜姑,两人合力把姚氏带入县里头四层楼高的酒楼,叫姚氏往下看。
姚氏站在拦杆前,看着底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一点恐高的症状都没有,这下乔宝莹放心了。
得高血压的人,最怕登高,不敢从高处往下看,且面红耳赤,手心发红,瞧着是有喜色,其实是发病的症状。
老夫人身体还算健朗,人也不胖不瘦,乔宝莹怕她胆固醇高,所以吩咐小厨房不要给老夫人大鱼大肉的,都精细了来,特别是肥肉之类的,直接就不准他们往老夫人房里端。
这时代多是吃的动物油脂,乔宝莹想了想,通过刘掌柜的东家李家买了一船油菜籽回来,这时代倒是叫芸薹,她研究了几日手工榨成菜籽油,以后就用这油来代替。
这段时间姚氏也没有什么味口,自然也没有尝出来油味变了,全是乔宝莹叫她老人家吃便吃,若是不吃,乔宝莹也会劝着她吃。
一个月后,京城里纷纷来信,还有皇上特意派了公公过来传旨,送上御赐之物。
圣旨上哀念先生的一生政绩,追封为德先候,又有皇上的御赐,一时间伯府转眼变成了侯府,零陵郡的世族越发的不敢得罪侯府半分。
成阳先生出殡那日,零陵郡的百姓都跑来观望,纷纷上前大哭,不少读书郎也跑了过来远远望着,抬袖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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