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忙着查案,乔宝莹便记挂着梅县百姓生存的事,她带着身边仅有的几人,再加上先前在城郊挑选出来的三位管事,一位叫甘勇,五十上下,以前在一家小户里头做管家,不过这次疫病兴起,那家富户便卖了所有的田地离开了梅县,所以甘勇留下了。
一位叫贺虎的,年纪三十上下,长相一般,却是一个很会算数记账的人,此人原是某间酒楼的掌柜,却因为粮食太贵,酒楼办不下去了,于是辞了掌柜的工作,之后又染了病,如今死心踏地的跟在乔宝莹身边,得知要开酱坊,那叫一个高兴。
最后一位叫邬泽,此人年轻四十有余,曾是一位行商的能手,不过此人行商那些年,得罪了人,一家人除了他本人,本家被仇家给杀了,之后又遇上梅县几位知县来来去去的,竟然寻路无门,这案子这么多的年了,他也就消停。
这三位管事目前管着城郊那片新开荒的地,乔宝莹开荒出来的新地,按着市价,荒地每亩二两银子的价格支付到县衙,主薄成广入册,从此以后便是乔宝莹的产业。
但她早就考虑苏辰可是官员,她做为内眷是不可以行商的,所以她把名字挂在了李原身上。
又与李家合作酱坊,她酿好的酱便有李原的人过来运走,走的依旧是水路。
乔宝莹这几日带着人去往各地查看,看看新发下去的种子有没有播种下去,正好她寻寻山泉水,看哪眼泉好一点,将来拿来做酱油。
乔宝莹的人手多,这些无家可归的多是在城郊那儿,如今城里都看不到乞丐了,倒是整洁了不少。
走了好几个村落,看到了百姓们的热情,全部在田地里干活,才短短一个月不到,所到之处,良田都有人翻种了,至于那些荒地,却也见有人正在开垦。
每到一处,乔宝莹都没有去找村长或是里正,她穿着朴素,就像在十里坡时的打扮,身边的人也是,上衣下裤,像个庄户人家。
一行人从田埂上经过,也没有人特别的注意。
乔宝莹果然见识了什么叫做山多,一座一座的山,数都数不清,若不是他们一路过来有向导,恐怕都要在这山野里迷路。
梅县果然与林源县大有不同,林源县的山是相连的,唯一平地,便会挨着挨着住着百姓。
然而这里却不同,一座一座的山,有的相连有的不相连,而住户也是东一个西一个,有时候会走上几里荒山,又看到一户单门独立的人家。
乔宝莹忽然发觉自己要是一开始就穿越到这儿来的话,她恐怕会生存不了,这里实在是太荒芜了,想想就可怕,一间茅屋子,里头住着一户人家,没有左邻右舍,若是山上来了野兽,岂不是被野兽拖走了就拖走了,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不过这些人东一户西一户也是有好处的,山地宽,良田少,各家各户都有田地,上山也不用跟你争着抢着,也不存在邻里间为了捡错鸡蛋而争吵。
同时在他们的眼中,一般三五里路那都是近邻,翻一座山可以看到,就是要走很久便是。
他们一行人在山野走着,看到人家便去田地里都揪揪,再看看几户的人口。
乔宝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不知道县衙里成广那边的户口管理得怎么样?这一次又是疫病又是灾年的,肯定死了不少人,也有不少逃出了梅县,那这户口的登记上可都完善?
岂不是这也是一项工作量了。
乔宝莹一路上看到山泉水便会亲自尝一口,倒是被她寻到了几处,且都是荒地,她把自己看中的泉水全部标了记号,等以后稳定后,她可能要大力发展酱坊。
这一日,他们来到一户人家借宿,只有茅屋子,陈意便在人家屋旁边扎了营,着实是住不下。
陈意带着人上山打猎,猎到野兔和野鸡,便把主人家也叫上一起吃,于是问了问当地的情况。
才知道再往下走上十里路,才能看到人家,没想到一这户人家住得这么偏远,不过这一户人家居然年初的那会儿也曾在城隍庙里呆过,皆是当家的得了病,是县衙里的大夫冶好的,对新上任的知县大人很是感激。
没有认出几人,却是一味的在说大人的好话,听得乔宝莹心里甜滋滋的,虽然一来梅县就给了他们一个大难题,但也从这个大难题中,他们得到了民心。
夜里休息,乔宝莹睡在主人家让出的茅屋里,床很简略,乔宝莹他们都带了被褥,半夜乔宝莹被声音惊醒,她猛的从床上起身,就听到茅屋后头有声音。
没一会儿陈意便来到门外小声禀报道:“乔姑娘,屋子后头发现一个受伤的男人,伤势很重。”
陈意恐怕也是听到她起身了,怕她害怕才特意过来禀报一声的,乔宝莹一听,便下了床,反正也没有脱衣,就把外衣一套,整了个发髻就走了出来。
那人被陈意的人抬到了帐篷里头,此时随行的大夫正在看。
乔宝莹走过去,只看到床上躺着一人面色苍白有些发青的脸,长相倒是俊郎,瞧着这穿着虽是上衣下裤的庄户装扮,可是那面像,还有那细皮嫩肉,不像是庄户人家。
大夫把了脉,又细看了一下,说道:“此人受伤太重,恐怕流血过多,得静养。”
乔宝莹看到那男子浑身是伤,不只胸口,还有胳膊上,背上,都是看得见肉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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