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无好和巩家兄妹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苏辰,从来都是诗酒趁年华,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从来不曾觉得在这随性的背后竟藏着这么多肮脏的勾当。
刘无好面色严肃的看向苏辰,说道:“这一次筹建府学一事,事不容缓,我必会召集平江府才子全力支持,教化百姓也是教化自己,以前我尚未看明白,自私了些,如今被静之点醒,方觉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可爱。”
“这一股才子的风气也是我带出来的,我自有洒脱的资本,可是我却自私的不顾他们的困境,都是我思虑不周,好在静之早已经为我谋得了这份官职,让我能将功补过。”
苏辰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以后平江府的教化全看无好了。”
四人都笑了。
回去的路上,巩家兄妹坐在马车内,一时间不曾开口,巩心兰想起苏大人的言词,极为震憾,她一直呆在后院闺房,除了诗词歌赋,便是羡慕着兄长的男儿身,能凭着自己的才能,在才子的圈里争得一定的地位。
为此连父亲和继母都不得不对她兄长另眼相看,可是另眼相看又如何,所谓才子也不过是一副光鲜的外表,他们只不过外强真干,无权无势,她的兄长能在才子们中间游刃有余,除了他一身的才识,当然还有巩家的财力。
正如苏大人所说的,若是连吃穿住行都成了问题,岂能有心思再去诗词歌赋,人的出身是上天注定,他们兄妹两人能生在巩家,注定他们两人的身份不同,又岂能凭着这一点才识而自傲。
“大哥,你给苏大人去信一封,见古池先生的事,咱们两人一定随行,关于学院选址一事,大哥,我想好了,咱们母亲的随嫁清单里在府城城郊有一处田产,地处广阔,在那儿建学院,再将学院周围的田地租出去,如此还能得到粮食给及,一并解决了寒门士子入学的吃食。”
“心兰。”
巩士君惊恐的看着妹妹,气愤的说道:“那是娘亲留给你的嫁妆,你怎么可以这样处置,一但你将这块好地给了出去,你以后的嫁妆怎么办?你本就不懂女红,完全没有闺阁女子的样子,将来若是找夫婿,该怎么办?那可是咱们娘亲唯一留下的东西,连继母都对这块地虎视眈眈,相信父亲也是不准的。”
“大哥,娘亲临终前说了,这块地归我所有,既然归我所有,我便有权处置这块地,大哥不必拦我,我想好了,若是无人娶我,我便一辈子不嫁人,但是平江府的百姓必须得教化,而我不过是支持了一下平江府的百姓而已。”
“我虽然没有了嫁妆,但我的生活依旧过得富足,而那些寒门士子,那些渴望读书的孩子,他们却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巩士君听了妹妹的话,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可是他也清楚,妹妹若是失去了这块地,就没有了嫁妆,依着继母的意思,妹妹将来嫁人是不可能再有嫁妆了,他倒好说,他是巩家长子,将来必承家业,可是那也得很久以后的事了。
如此妹妹的前程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不嫁人了么?
今日苏大人所言,巩士君也是感触颇深,但妹妹所说的那块地,他还得跟父亲好好商量。
乔宝莹最近背着苏辰喝药,她怕苏辰担心她,可是她心里却很焦急,她瘦弱的身子怎么养也不胖回原来的样子,这都已经喝了一个月的黑汁苦药了,可是她却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莫情却是叫她宽心,世在人为,不要强求,或许哪一天就忽然变好了。
夏莹陪着莫情,看着小孩子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准备好,她也跟着很有成就感。
就这几日孩子就该有动静了吧,都已经要入冬了,她一步不离的陪在莫情的身边,两人同进同出,赵牧也放心多了,先前还想带着莫情回苏州城的赵府,眼下他也不想再搬出去。
平素乔宝莹陪着莫情的时候,他便找苏辰一起喝喝小酒,谈一谈平江府的军务,这儿是个太平之地,他也不用操心什么,就是吕同业的为人让赵牧很是不齿。
此人一来到平江府后,先是纳了几房妾室,如今还提了两位贵妾常伴左右,可是这两位贵妾却是地方官员送给他的,这让赵牧有些担心,他们是平江军之将领,本不该与地方官员牵扯在一起,可是这些人却凭着是皇后侄子的身子而自居,都不把赵牧放在眼中。
苏辰眼下不仅要忙学院的事,同时他还要关注着水利的事,若是能在来年开春将水渠修通分流,再建堤坝,如此惠利的百姓来年还能有一个好的收成。
可是于时灵却在吴江县以及同围几县转悠,便不曾来苏州城。
赵牧见苏辰恍神,便给他斟了一杯酒,说道:“晋王在这个月成婚,水家三姑娘从京城嫁入江陵,你如何看?”
苏辰回过神来,李易终于要成亲了,当年与他之间为了小媳妇的事他也早已经不计较,但明显的他松了口气。
“送礼便成。”
赵牧哈哈大笑,“我想吕家怕是要睡不着了,定国公可不是这么好惹的,如今晋王虽然已经离京去往了江陵,但定国公还在朝中,大半朝臣都已经偏向了晋王,皇上又有意压制吕家之势,吕后怕是要坐不住的。”
“那就斗吧,我从来不曾怕过吕家,何况这一次的事,于少将昝泊一党与吕家彻底的闹翻,也不枉我在京城背负骂名这么久,晋王之势无人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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