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狐狸仙满鼻子满眼都是他那宝贝凤娃,仿佛润玉不是亲侄子般,看来长毛的就是跟长鳞的隔着一层,以后天宫要多招些水里长大的神仙作陪。
小白龙观我自在谈笑,仿佛受伤不重,脸色却一刻白过一刻,几欲比肩子夜里那几株惨白的昙花。他深知旭凤为人,即便情急掳人也没理由下狠手,但事关锦觅,难免有失分寸,自古水火不容,五行相冲的伤皆极为棘手,走着回去怕是要耽误,
“你且忍忍,我用腾挪之术携你回璇玑宫。”
“好。”
我揪住他胸前衣襟,闭眼忍耐,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便回了璇玑宫宽阔的卧榻。
竟仍是小白龙的卧榻。
“怎么来了这里?”我·靠着床头琉璃玉枕喘粗气,勾起个自认为邪佞的笑,“上回没力气拦我睡你的床,这次倒是自觉了?”
“赤绫上神说笑,此床由整块千年龙魂木雕成,于你将养相宜。”他将被褥扯开盖好,修长的手指搭上我腕间脉搏,“我方才在云端瞧见你吐血,可是旭凤伤了你?”
“不错。待不日伤好,定要去魔界讨个公道。”我将手腕往回抽,“不是甚么大伤,无需烦忧。”
我不想让小白龙知道我元气有亏,既答应了救锦觅,便只需一个结果,过程如何,不用谁知道。
“你脸色不对,莫乱动!”
他星眸中情绪浮沉,按住我欲藏入身后的手,指尖不容置疑的贴在寸关尺三处,探了不过刹那,瞳仁骤然一缩,
“你是如何救的觅儿?!”
“自是用我的法子。”
我不知他为何生出怒气,用的又不是他的精血。
“你的法子便是提了精血救她?”他手间一紧,在我腕上留下三个青白指印,“元气亏损,灵神不稳,旭凤身上罩着的琉璃净火乃世间至阳,如何受得?”
话落便将我一把扶起,手心运了温润的水系灵力,缓缓向我背心大穴里推。
“你可是在忧心我?”身后传来清凉意,体内燥火气渐渐消融,他这怒气冲冲的模样,倒有趣的紧,“那日你带了画册来跪,我扶住了,方才栖梧宫内,我已受下旭凤一拜,救锦觅承的是魔尊的情,你大可宽心。”
“原来在上神心中润玉是如此小人么。”
我背对小白龙,看不到他眉目神情,只听得他语气中泛着浓浓无奈,
“觅儿确为我此生挚爱,可若她复生要用上神的元神精血来换,那润玉愿另寻它法!”
“甚么元神精血,哪有那么凶险。”我反手将他推灵力的手掌握住,
“你可是觉得心有愧疚?”
“万分愧疚!”
“那你稍稍报答报答可好?”
“上神但说无妨!”
“元气有亏,传渡灵力不过扬汤止沸,我曾在某本古籍中见过,灵修对元气修复大有裨益,小白龙若有闲功夫,不如?”
“当啷!”
门口屏风后传来铜盆落地的清脆声,小白龙眼中厉色一闪,单手虚抓,正欲逃跑的武曲星君哀嚎着倒飞进来,像块面饼般啪唧摊在地上。
“怎么又是你?”
这小豹子莫不是天天吃胆子长大的?
“陛、陛下!赤绫、上神!小……小仙不是……小仙真不是故意偷听!是扶风仙上……”
“是我等得不耐烦了,将他踹进来的!”朗朗笑声由远及近,故人面容撞进眼帘,“赤绫,不想千年不见,你竟干起了逼良为娼的勾当!”
“死鸟,你胡说八道甚么,我明明在同小白龙商量,何来‘逼’字!”我额角青筋狂跳,刚压下的气血又有翻腾之势,小白龙挨的极近,一手扶上我的腰眼,又渡过一道灵力。
扶风这厮嘴欠的很,从不在言语方面吃瘪,还欲同我争辩,小白龙却将话截下,
“扶风仙上,此次劳你从北冥一路颠簸,本尊已于洗尘殿布好宴席,请移步。武曲,还不领仙上过去?”
武曲星君接到小白龙淬了冰的眼刀,一阵哆嗦,连忙冲扶风作揖,“仙上,您就不要为难小仙了!请移步!”
扶风耸肩,抖抖藏青衣袍,转身踏出门去,
“天帝陛下,我一路游山玩水,不觉困顿,还是早日召我上职吧!”
我被扶风一番折腾,刚提起的气力耗个干净,再提不起兴致调戏小白龙,眼一闭懒洋洋发问,“鲲鹏一族避世北冥日久,你作甚么将这不着调的祖宗请出来,可是给他安了个□□官职?”
“自荼姚一脉掌鸟族大势,鲲鹏族人便集体叛出,六界势力纷杂,除北冥一方净土,再找不出一个似扶风这般可靠的人,他是你的旧识,又恰好欠吾母一个人情,由他保你百年太平再合适不过。”
“甚么?!”
让这只鸟不鸟鱼不鱼的伪神护我,怕不是百年太平,而是百年后气的驾鹤西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同他是旧识?”
“野史有载。”
“你那野史倒与时俱进,我同他认识不过三千年,也能入册?”
“我读的野史编著仔细,年年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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