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元帅,我敬你一声元帅,今日之事不该管就不要管!”
扶风掌中灵光沸腾,几近成型的七道灵刃在身周抖动,蓄势待发,
“我就该在她用玉轿撞赤绫时动手,也免去这些祸端!如今赤绫生死未卜,不杀她难泄心头之恨!我只说一次,让开!”
锋锐灵刃仿佛能感知扶风的满腔怒火,渐有嗡鸣之声,天蓬元帅额生薄汗,紧握钉耙,他知嫦娥行迹败露、罪无可恕,可毕竟是心头挚爱,如何能看着她被人屠戮。
“嫦娥?呵呵……”被护在身后的女子扯开掩面轻纱,笑的好不欢快,“甚么嫦娥?我是霓裳仙子!那月府寒宫中所有仙娥都叫嫦娥,偌大天界芸芸众仙,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觉得我不过跟月府里洒扫的仙娥一样低贱!”
扶风利眸微眯,面露凉薄,“笑话!自你偷食不死丹逆天飞升,天帝心怀宽仁不曾惩治,还赐广寒宫、封太阴星君,许你掌少昊圆缺,还不够么!且赤绫为人恣意洒脱,从不结仇生怨,你为何如此恶毒,用九曜真火害她?”
赤绫那半吊子水系防御,普通的滚油之火都挡不住,更莫说这太上老君用来炼丹的九曜真火,一旦沾上,哪怕润玉去的再快,也必定受伤!可恨他虽应下护她周全,却心软大意放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扶风越想越觉当初没一掌掀了那顶玉石轿简直是脑子进水,一腔怒火从心口涌向双掌,手心一攥,碧绿灵光霎时破碎,身周漂浮的六道灵刃如得释令,风驰电掣般切向天蓬,破空之声仿佛利剑出鞘!
天蓬元帅虽随斗战胜佛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却可恨当初投胎有误,做了只好吃懒做的猪妖,几年人间求佛大道也是嘻嘻哈哈蒙混过去,待再上天庭获封净坛使者,入驻天河水府,掌回八万水军,正巧将天界几次闻名六界的大战避过去,故时至今日,也不过是个极能吃的纸皮将军。
七道锋锐灵刃悉数砍在上宝逊金耙上,若非这件灵宝由太上老君取神兵铁锤制,怕已被削成八瓣。霓裳仙子被扶风咄咄逼人的气势惊住,向天蓬元帅身后又缩了缩,
“还需理由么?她久居璇玑宫,败坏天帝威名,此等寡廉鲜耻霍乱天纲之人,理当形神俱灭!”
天蓬元帅好容易握稳被扶风砍的东摇西晃的钉耙,虎口早已尽数酸麻,他抹了把额上冷汗,噤道:“扶风仙上好气力!只是霓裳她隶属天界,神册有名,怎可动用私刑就地斩杀?还是烦劳武曲星君羁押,奏请天帝定夺妥当些!”
“如你所愿。”扶风冷笑,转头去提武曲星君,却见那厮一只耳朵紧紧贴在润玉立起的冰墙上,听一会儿,抬头用中指敲两下,复又贴上去。
文曲星君观扶风仙上面色又变,似要动怒,连忙扯扯武曲星君的袖管,却不想被他一把挥开。
“别闹!你怎么去了趟忘川回来这么爱扯我袖子,跟个小娘们似的!”
“……”
文曲星君身为天界的万年老好人,首次生了将人推下天机台的心思。
天上一干神仙剑拔弩张,随侍天帝的十几名天兵个个掏出家伙指着霓裳仙子,就待武曲星君一声令下动手拿人,可左等右等,武曲星君愣是跟那块冰坨子耗上。
一番窥探,敲了半天也没动静,他又不敢动手碎之,毕竟方才火苗已将赤绫上神裙摆烧穿,过了这么会儿,怎么镇压也该烧到肩头了,否则天帝也不会立了这块冷飕飕的物什不让人看。
也对,天帝的女人只能天帝看,让旁人看了是什么道理。
“咳!要我说啊!都把家伙放下放下!”武曲星君冲一干天兵摆手,缓步走至霓裳仙子跟前,“你方才说什么?赤绫上神如何就败坏天帝威名了?又如何寡廉鲜耻、霍乱天纲了?”
霓裳水眸阴戾,嗤道:“天帝自先水神仙逝,便向众卿言明,提纳后妃的折子一概不收,他钟情锦觅,矢志不渝,若非赤绫这个小小医仙死皮赖脸,如何住得璇玑宫!此不谓寡廉鲜耻,又是甚么?”
武曲星君啧啧称奇,一手伸进袖管掏了掏,“你既知陛下钟情先水神,怎么还要写这乱七八糟的红粉信笺?竟还特地从月下仙人那里求来姻缘纸,你可知私自将天帝名讳写在姻缘纸上,是何罪状?”
天蓬元帅闻言虎目圆睁,抢来那张薄薄的姻缘纸一瞧,两行清秀小篆正出自霓裳之手:
妾愿以此生此身、仙力神位,换天帝润玉一刹回眸、百年相伴
霓裳敬上
当真是情意绵绵,百转千回。
“你!你竟……”天蓬七尺男儿之躯几番踉跄,“我道你日日描摹后裔画像,想是思念人间情郎,我道你与伐桂吴刚屡献殷勤,不过近水楼台日久生情,原来!原来!”
霓裳颓然闭目,这信笺明明焚在姻缘树下,看来天道如此,强求不得。
武曲星君微微一笑,大掌将天蓬往侧一掰,“霓裳仙子,与其求那远在天边的飘渺缘,不如怜取眼前人啊!况且,你久居月府,对仙家密辛不甚清楚,陛下与赤绫上神乃两情相悦,何来寡廉鲜耻一说?这一干神仙谁人不知,每月都有那么几天,赤绫上神可是连璇玑宫的大门都不出的,那妙手阁的灵药金丹不要钱似的往里送,你就不想想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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