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杨昱廷应该是给顾屿看过,所以顾屿才会想用这个故事
故事不长,打印下来总共也只有三张纸,但时间有些久了,很多情节张与乐自己都有点儿忘记了,现在又重新看了一遍,感觉很奇妙。
这些居然是她自己写的。
她合上最后一张,有些感慨。
“故事写得挺好的。”她装成另外一个人的口吻装模做样地说,心跳微微加速。
可偏偏就在这时,顾屿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张与乐下意识地别过脸回避。
“是挺好的,尤其是看到结局的时候。”顾屿说。
“虽然看着好像是个简单的故事,但其实包括了很多东西。”
张与乐一愣,心像是被温水兜头淋下来一样。
猝不及防就被间接夸奖了,可正是这样的夸奖才最真实,最容易触动人心,因为这仅仅只是出自于作品本身的夸奖。
“……这不就是个人格分裂的故事嘛,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鬼使神差地就说出了口。明明她比谁都清楚,这不只是人格分裂的故事。
然而顾屿只是掀着眼皮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我说不清楚,但看到结局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很强烈的东西。”
“……像是无奈的孤独,也像是种力量,我说不太清。”
“我就是觉得,大概作者想讲的不是人格分裂,而是孤独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屿的双眼正虔诚而认真地望着张与乐,像是两颗熠熠生辉的黑色石子,透亮又深沉,重重地撞进了张与乐绵软的心脏。
的确,她想说的,便是这绝对的孤独。
哲学家们常说,孤独是绝对的,人一生下来就注定孤独。
它无处不在。
然而很多人却并不愿意接受,反而一味地缩短与人的距离去消解这种孤独。
可惜人与人很难做到心灵相通、感同身受,一旦有了对心有灵犀的期待,便有了无止境的失望。
接踵而来的便是无从逃避的孤独——能真正陪伴你的只有你自己。
所有人都是阿语,你是他是,我也是。
“所以,你觉得孤独是好的吗?”张与乐问道。
顾屿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说,“个体思想独立的前提就是先接受自我的孤独。”
张与乐心猛地一跳,“——你”
“这是我在你笔记本上看到的。”顾屿补充道。
张与乐愕然,半天儿说不出话来,心像是被什么熨烫了一样。
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开口,“你、你记得?”
顾屿笑,“你记事本我都看了无数遍了,能不记得吗?”
张与乐哑然。
“不过我记得是因为——”顾屿接着说,“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
张与乐怔然,脸蹭蹭蹭地热了起来。
她忙掩饰性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却不小心烫到了舌头,倒抽了一口冷气。
顾屿脸色一变忙站起来,“你没事吧?”
张与乐苦着一张脸,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讨论一下场景和改编方向吧。”
“行行行……不过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喝点冷的?”
“真的没事,”张与乐呼了口气,“嗯,你说一下你想怎么改编吧。”
顾屿迟疑地看了她几眼,最终还是说,“我觉得大体上不需要改太多,但根据视频需求,需要给阿语增加一个弹吉他的场景,还有就是,经费有限,我们不会拍全部场景,可能需要做一些调整。”
他说的调理很清晰。
张与乐果断地点头,“好。”
之后两人讨论了很久,最终艰难地删删减减,定下了三个场景,一个是郊区的花地,一个是市教堂,还一个是破败的居民楼。
“那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出去一下。”
顾屿收好了刚被勾勾选选、画来画去的剧本,起身出去了,不知道要干嘛。
张与乐没在意,站起来在书房里走了两圈,坐久了腰有点儿酸。
张与乐一边伸展着身体,一边左右瞧瞧,之前没仔细看过,书房一侧的柜子里摆了很多装饰品。
一个陈旧的汽车玩具,经年的葡萄酒瓶,还有那个搁置的尤克里里。
深褐色,小巧而精致。
跟小时候看到的一样,到现在张与乐都还是想伸手碰一碰。
“张与乐?”身后忽然传来顾屿的声音。
张与乐猛然回神儿,回过头去。
“你在看什么?”说着顾屿顺着视线看到了那把尤克里里,愣了一下,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贴心地问道,“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试试?”
张与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听她这样说,顾屿也没再勉强,伸手递了个东西过来。
张与乐定睛一看,是一支西瓜霜。
“我刚查了一下,这个好像能缓解一下你舌头的烫伤。”顾屿说道。
张与乐怔然,“谢谢你。”
顾屿笑,“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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