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时雨面色一白,“不过些点心,何至于引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越发不适意,“我觉得我越发不明白你了,今日你做出那样的事来,越发像小孩子了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是不对的……何必呢,父亲因了你不高兴,哥哥和我也要为你忧心。”
魏时安嗤笑一声,“我自己心里痛快就好,哪里管得别人的闲事。”
“那你心里痛快了吗?!”时雨突然有些激动地问道,时安沉默了。
“刚刚大哥告诉我,你今日在陛下面前说了那样的话……转眼间,却又和那些哥儿们一起闹出这样的事情,落在有心人眼里又是怎样的场景?”
“我说的倒有什么不对么?”时安眸子冷静地问道。
“没有任何不对。但是你做了什么?为了我们这些人,陛下如今倡导开放民风,可谓是在为我们做事,你呢?你除了说这些让人伤心的话,你又做了什么?”
时雨眸子里泛出淡淡泪光,回忆起小时候时安的那一句,“姐,你跟我们是一样的人!”
这些年来,她一直记得这句话,也一直不能忘怀那小小少年看着她说出这句话时的纯净目光。
魏时安沉默了半晌,“姐,若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会选择不一样的路的。”
“时安,你才十一岁啊,你说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谁知道这个现世报在想些什么!!”魏谌推门而入。
“父亲……”时雨一惊,转过身来就对上父亲那满面怒容,心里顿时发凉,赶紧跪下,“父亲,安安还小。”
魏时安却十分冷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见那目光,魏谌更加怒了几分,一把推开女儿,就上前猛地把魏时安从床上拖下来。
魏时安也不反抗,却更激怒了魏将军,他抬起脚朝魏时安身上就是一脚。
魏时雨眼见这一幕,顾不得身上痛楚就上前抱住父亲,“爹爹,您饶了他,他还小,受不得。”
但魏谌哪里还听得进去,把女儿的手掰开,上前拽着魏时安就往门外拖。
闻讯赶来的魏时暄,正看见父亲把魏时安丢到院子地上的场景,他唬得心头一跳,就跪倒在了父亲面前,“父亲,请您稍稍宽心,不要为了小事动气了,动气伤身。”
“时暄,你给我一边去,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糟心玩意!”
魏时暄哪里敢真的走开,只得跪在那里苦求。
本以为父亲不会再发作了,哪里想得竟然还是找了过来,时雨按着身上撞到的痛处,慢慢地从房里挪出来。见家丁们都站在一边,不敢上前,而父亲的脚又落到了弟弟身上,还连带伤了劝架的大哥。心里又气又急,不由得声音也高了——
“你们还不上去劝住老爷!老爷动了怒,要打儿子,过后心疼了,饶得了你们么?!还有你,还不快去把夫人请过来!”
那些家丁赶紧上去,拦着老爷,而侍女过来两个扶住时雨,“姑娘,您还好么?”
“我没事。”她痛得眉头微皱,却还强忍着,“快叫人去请了大夫回来。”
那些家丁平日里碍于魏将军的威严,哪里敢真的触他的霉头,不过姑娘说了又不敢不上去,也心知姑娘所说甚是,只得上前护着兄弟俩。
魏谌连带着家丁一顿痛骂,把他们都骂得瑟缩了,这才喊道,“给我找根木棍去!”
魏时雨知道父亲说一不二的性子,吓得眼泪往外冒,赶紧上前跪着,“父亲,您真是要打死他吗?他才多大啊!父亲!犯了什么错不可以改的。”
“改?”魏谌冷笑,“你看他从小那个德性!跟谁欠他一样!老子把他生了就是要供着他吗!”
竟还真有家丁为了讨好魏将军送了木棍来,魏时雨看得真切,心里也发了狠,事情过后把那家丁打了一顿赶出府去了。她知道,她父亲好面子,若是没有人送了东西来,她不拦着,只在一边哭着,父亲脚踢几下也就罢了,如今棍子送上手了,碍于面子加上棍子的激怒,少不得要多打了。
她心里气急,只怨自己和母亲在外祖家住得日子多了,竟没有管好家院,让什么样的人都可以钻营了。
而今魏时雨只能眼睁睁看着时安浑身上下挨了不知多少棍子,他也不哭一声,就那么一声不吭地挨着。只痛得她心里直抽抽,她看着,捂着嘴,眼泪没完没了地往下落着。
魏时暄挨了好几下,只能边挡着父亲边护着弟弟,却不料最后竟被弟弟不知哪里来得蛮力一把推开。
直到魏陈氏闻讯哭着赶来,这事情才了了。魏陈氏最喜爱的是温文尔雅的长子,最亲近的是日日在身边的女儿,可是见了这个老是给自己添麻烦的次子被打得快没了气,心痛得当场昏厥过去。如此一闹,魏谌才住了手,时雨这才把大夫带过来给弟弟治伤。
后来宫里又派了太医过来,魏家闹得连日没得安生。
好歹魏谌没有完全失了心,棍子打都是往肉上打,没伤了骨头,所以虽然皮开肉绽,看着可怕,却还不至于伤了魏时安练武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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