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失和的这个节骨眼上,二殿下却不在宫中,不知让多少人心里反复倒腾。
而这一日的早朝,皇帝终于提到了二殿下的事情。
“诸位爱卿应该都已经知道二殿下的事情了吧?”
“臣不知。”
皇帝瞥向那黑压压的一片,神色流出淡淡不屑,答得非常整齐合一,他当了十年皇帝,也只有这个时候才看见他们意见统一。
“上年,二殿下鸿翊跟朕提出想要去民间走走,朕准了,所以今年新年刚过的时候,二殿下就带了随从离宫外行了。”
下面的人面色各异,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呢面露惊讶,知道的人呢也得面露惊讶。
“陛下,这如何使得,殿下千金之躯……”
皇帝随意地挥了挥手,让那人安静。
“昨日,朕收到了翊儿送回的第一封家信。全顺,念给诸位大臣听听。”
全顺闻言,看向旁边端着信的小太监,从托盘里拿起了信,就开始念。
“不孝子翊请父皇母后安:
“儿自出京师已历两旬,途中多见与宫中不同,与素昔所闻亦异。前者过一村,儿甚困顿,村中长者延至其家,乃接游子,可见大越民风之正,匪盗不闻。
“其间所食有一物,色墨,问之乃知,以荞面佐以薯粉所制。桌上可为菜者,唯山间野物,其叶青,食之味苦……
……”
整张信念下来,并不长,多为所见所闻,沿途事记。既是分享所见,亦常有所感。
皇帝见全顺已经念完,便道,“诸卿可知朕为此之意?”
皇帝见他们不做声,便道,“翊儿原是想出去走走看看,但是他的所见所闻,朕览之所感甚深,想必对诸卿亦有所见益。 ”
此时那殿上的大臣们,心里都是百般思索千般心思,陛下此举意在何为?难道是给二殿下立威?二殿下素来孝顺,在此关头离京,岂不是说皇后之事不必担心?万千思绪在头脑中换过,一时间,诸位大臣面上神情均是精彩万分。
还有人已经开始想了,是不是要把自己家里收藏的珍贵药材都往苏府送去了?
整个朝堂,最冷静地竟然只有苏清政和皇帝两个人。苏清政自然冷静,那封信是他一手写就,皇后和三殿下打磨所成。在这件事情上,皇后与皇帝不言而合地站在一条战线,那就是他们的儿子不能留下千古笑话。
“殿下关爱民生疾苦,实乃陛下之福,我大越之福。”
一回过神来,一群人就开始拍马屁了。
其中还有一个胆子大的,“臣闻娘娘微恙,娘娘一国之母,千金之躯,宫中太医何不往苏府侍候?”
皇帝眉头一挑,几乎是咬着牙,“爱卿……所言……甚是。”
下了朝苏清政身边围了不少人,“苏大人,听闻娘娘染恙,而今可大安了?”
“苏大人,不知娘娘可方便,内子一直挂念娘娘日日想要过去陪娘娘解闷……”
“苏大人……”
苏清政几乎是摆着一个表情地应付了所有人。
之后那些人送来的东西,他也同样微笑着照单全收了。
见此情景,南月微微皱眉,“父亲……”
扫了她一眼,“进献给娘娘调理身体的东西罢了。”
见自己老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南月都不好意思把那一句“受贿”说出口了,虽然打着皇后娘娘的名头,但是皇后那里估计挑几个自己喜欢的玩玩也就罢了。
想到这里,南月又醒悟过来皇后一定会挑一份最好的给她,立刻又联想到皇后赏给她的格式各样的东西,她爹给她准备的种种玩意儿,哪一样不是最好的。瞬间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管她家爹。
“如今陛下的意思是很清楚了,咱们只要帮着就好,也许到头来,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苏清政叫把东西都送到娘娘那边去,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南月知道她爹的意思,等殿下找回来了,他们已经给他打下了登基的人望了。可是简蘅……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详说这个问题。
“爹,陛下他,真的要放弃蘅儿吗?”
“蘅儿……?”苏清政面带笑意。
“蘅……是……简婕妤……”
“陛下他是仁君,亦是明君。”
“她非死不可么?”
见她那期盼的样子,苏清政心头还是不可抑制地涌上一阵惋惜,终究不是儿子,因而不够果断;又太小了些,所以不够明白。
“父亲,你说,如果简婕妤没了,殿下他日后登基,或许不能恨自己的父皇母后,那他会不会恨他的舅舅您呢?”南月眼睛很亮,透露出淡淡的执着。
“这件事我知道了。以后你就不要再掺和这件事了,你只管好好待在娘娘身边陪她解闷就好。”
“是。”南月心里一阵感伤,她知道如果她父亲愿意,那就可以帮他们,如果父亲不愿,那就凭她自己,一个七岁的小丫头,什么也做不了。
清澜那边刚刚听说了南月不高兴受贿这一出,便不由得笑了看向进门来南月,“你倒是心好,却不知牛身上拔几根毛,哪里就要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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