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凌骁勇快步走了进来，气喘吁吁。
“怎么样?”皇甫闫手里紧紧攥着一支笔，笔杆被巨大的力攥得微微弯曲，下一秒，‘啪’地一声断了，尖锐的碎料刺进皇甫闫的手掌，皇甫闫却没有一点反应。
凌骁勇低头看了皇甫闫的手一眼，知道他有多担心纳兰凝，也不敢耽搁，赶紧道，“发了疯一般地训练，现在队伍都解散了，她还在训练，那状态，一看就不对。”
皇甫闫听着凌骁勇的话，脸色瞬间就黑了。
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整个特战营，可以面不改色的，只怕是没多少。
他们怎么可以指望一个从来没有经过正规系统的心理训练的人可以安然地去执行这样的任务!
皇甫闫想着，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凌骁勇也急忙跟了上去。
日暮西斜，所有人都去吃晚饭了，训练场上，纳兰凝单薄的身影显得尤为显眼。
极限的训练，她这是在玩命。
皇甫轩看着，快步走了过去。
“纳兰凝!”皇甫轩出声喊道，想要阻止她的训练。
可是第一次，纳兰凝对身旁的声音置若罔闻，她的脑海中全是那几个倒在血泊中的人以及那来自内心深处极度哀戚的哭声。
纳兰凝还在拼命，她只要一停下来，这些片段就会疯了一般地钻进她的脑海中，让她痛不欲生。
她不怕死，甚至不怕杀人，但是她怕无能为力，她怕看到那种死别。
“纳兰凝!”皇甫轩再次出声喊道，严肃而生气。
就在皇甫轩准备动手的那一刻，突然出现的身影却猛地一把将单杠上的纳兰凝给拽了下来，死死扣在了怀里。
不管纳兰凝再怎么剧烈的挣扎，皇甫闫都没有松动分毫。
“就这么点能耐?”皇甫闫看着她这个样子，语气也很是不好，“你不是要证明自己吗?杀个人就成这样了?你这样的心理素质怎么上战场?干脆早点回家算了!”
严厉的话语，丝毫不留一点的情面。
可是纳兰凝却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皇甫轩和凌骁勇都站在一旁看着，此刻的他们不但帮不上忙，甚至还有些多余。
当天晚上，纳兰凝的心理辅导就批下来了，辅导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皇甫闫。
他是飞豹队的队长，对于心理疏导方面很有经验，所以，是最佳人选，只要他首肯，几乎就是不二之选。
。
晚上，封闭的房间中，皇甫闫和纳兰凝面对面坐着，气氛异常地凝重。
“准备好了吗?”皇甫闫看向纳兰凝，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平缓一些。
“嗯。”纳兰凝面无表情，看着皇甫闫，应了一声，看不出情绪。
皇甫闫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他不急，他会陪着她走完这个过程。
看着面前的一堆卡片，皇甫闫犹豫再三，还是先挑了一张比较让人能接受的，拿了出来，放到了纳兰凝的面前。
卡片上是一个断了胳膊的男人，表情痛苦，胳膊就在一旁，鲜血淋漓。
纳兰凝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看着。”皇甫闫声音不响，却很坚决，命令的口吻。
原本这一切都应该在她执行任务前做的，但是现在，也只能后补了。
纳兰凝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投了回去。
卡片上的场景和记忆中的重叠，她攥紧了双拳，紧咬着下嘴唇，脸色苍白，看着那张卡片不言语。
皇甫闫知道她现在肯定很痛苦，但是他不能喊停，现在喊停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皇甫闫看着纳兰凝，她虽然脸色很苍白，但是表情很平淡，眼神也很平静，他就知道，纳兰凝没有那么脆弱。
“怎么样?”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看到纳兰凝紧攥的拳头松开了，皇甫闫才出声问道。
“可以了。”纳兰凝的意思是自己已经能很平静地盯着那张卡片看了。
“好，”皇甫闫说着，拿回了那一张卡片，拿出另一张更加血腥的，放到了纳兰凝的面前。
纳兰凝下意识想要回避，但是还是逼迫着自己看向那张图片，胃里翻江倒海的，几乎快要忍不住了。
“如果你需要休息，跟我说。”皇甫闫看着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略微扭曲的表情，说道。
“不需要。”三个字，纳兰凝用尽了浑身力气，然后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皇甫闫知道这张卡片跨度有点大，但是她和别的一步步来的兵不一样，她现在是心理疏导和心理培训同步进行，必须要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纳兰凝眼前的卡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但是双眼还是看着，汗水滑进眼睛都不知道去擦一下。
“闭上眼睛。”
皇甫闫命令的声音传来，纳兰凝依言闭上了眼睛。
“回忆一下刚刚的画面。”
纳兰凝回忆着，盯着看了那么久，卡片上的每一个细节，自己都记得一清二楚，闭上眼睛以后，就像那张卡片被放大了无数遍，就这么放在她的眼前一样。
纳兰凝放在桌上的双拳猛地攥紧了，身子微微颤抖。
那个画面太过于残忍。
“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休息，明天继续。”皇甫闫看着她这个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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