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心疼我娘我心疼!”她用力地吼道。
门啪地打开,提着一盏油灯的赵氏冲进来,上前就将张小花抱住。
“我的小花!”接着忍不住哭了,“我的小花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呜呜……”
小闺女这句“我心疼”听得她这个做母亲的好不窝心啊!
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有一个人这样维护过她,只有她的小闺女。
张小花被赵氏紧紧抱着,感受着赵氏复杂的情绪,看看赵氏散乱有干枯的头发,伸手摸着。
“娘,别哭了,我爹不管你,我管你,我不会再叫你吃那样的饭了!”
“我的小花啊,我的小闺女啊……”赵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抱着小闺女。
张老大站在那很是不自在。
张大牛看了眼圈有些发红,只有张二牛一脸不解地看着母亲和妹妹,心里还很奇怪,哭啥啊,奶奶也没打人啊……
哭了一会赵氏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叫孩子们上炕睡觉,自己拿出针线笸箩放在桌子上,准备纳鞋底。
张小花见了刚要阻止,见张老大过去了,就没吭声,竖着耳朵听起来。
“那啥,孩子娘,明个白天做吧,别累坏眼睛。”
“白天哪有时间啊,过些日子就要割地了,一双鞋可不够。”赵氏低头熟练地纳起鞋底来,“没事,做这个不累眼睛。”
张老大却没动,看着赵氏在那刺啦刺啦地扯着麻绳。
“你去睡吧,明早上还要下地呢。”
“那个,能吃饱吗?”张老大吭哧了一下很别扭地问道。
要不是小闺女今晚的话,他都没想过赵氏吃的什么,或者说他没意识到。
男人的粗枝大叶,再加上大男子主义叫他本能地忽略女人,觉得不打不骂就好了,关心吃饱没,那是干啥,那么大人了还不知道吃饱?
“晚上饭,吃点就行。你快睡吧。”赵氏不想说这个。
咋说呢,吃饱,说实话,她都不知道吃饱是啥滋味,反正一天都两碗饭,不同的是,中午一碗干的,晚上一碗稀的。
她还算不错的,村后头李家媳妇一天才吃一顿,还像个牛一样干活,就是这样也没少挨打。男人打,公公婆婆打,就是孩子都骂她傻子,相比之下,她的日子就是天堂了。
人啊,得知足!
想到这赵氏先前被小闺女勾起的委屈也烟消云散,心情愉快起来。
张老大心情更愉快了,就是,晚上饭嘛,谁家不是这样的,以前也是这样,也没见怎么样呢,这孩子就是闹腾!
“早点睡吧。”说着回了炕上,带着点酸味道,“都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还真是的,眼里只有娘,没有爹!”
装睡的张小花听了无语,这老爹还争宠。
赵氏嗔道。
“怎么没你呢,可别胡说了,快睡吧!”
张老大笑了两声,很快就鼾声大阵。
干了一天的活,早就累得不行了。
张小花叫赵氏也睡,赵氏答应一声还是接着纳鞋底。
张小花想着刚才张老大关心赵氏的样子,觉得得想个办法叫他以后再多关心一些,毕竟她是小孩子,说话又不算数,赵氏过得好还得靠张老大。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夜色安静,一点灯火,满室温馨。
14 清理自己
小孩子睡眠就是好,一觉天亮,连梦都没有一个!
张小花伸伸懒腰,神清气爽,要是再来碗荷包面条就更美了。
可惜啊,第一顿饭要到中午才能吃上。
没人道!
张小花下炕弄了盆干净的水,洗洗脸,脑袋受伤了,没法梳理,只能用手沾着水弄一下。
在弄水的时候从头发里摸出个小活物来,这是啥?
她看着手指头上那很小,精力却很充沛的东西,脑海里很快闪出一个名字:虱子!
我靠!
这竟然是传出中的虱子!
别看她小时候也在农村住过,可也没见过虱子啊,这还是第一次。
赶紧丢了出去,抱着肩膀一阵恶寒,接着又是一阵恶心。
不行了,她受不了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在作怪,只觉得满脑袋都是虱子,爬啊爬……
啊!
要死了!
她冲进屋里找到赵氏的针线笸箩,取出把剪子就开始剪头发,果然头发里藏了好多的虱子。
她恶心的都要哭了,全部扫进了灶塘里烧掉。
镜子是铜镜,一点都不清晰,她又是自己剪的头发,看上去像是狗啃的一样,不过不管了,只要没虱子就好。
剪完头发感觉还是不舒服,想想烧了些热水,在屋里找了几圈,弄出一把粉来。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是皂角粉,相当现代的洗衣粉,必要时候还充当着洗发水。
也没其他的东西,只能用这个了。
为了清洗的效果好一些,张小花将大半的皂角粉全部倒在了脑袋上。
至于脑袋上的伤口,顾不上了。
大概是没有头发的原因,洗完了觉得效果还行。
擦干净,又掏出个干净的头巾围上,摸摸脑袋上的伤口,还好没有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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