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欺负你,想看到你哭着求我的模样。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顾淮之看着林姣得救了一样推开了自己,不由得好笑。
他的心情大好。
——如果不是林姣在临走之前大煞风景地补了一句的话。
“你想什么我不感兴趣,但我现在,特别想绿了你。”
“你试试看,爸爸一定X到你哭。”
第6章 上瘾
顾淮之弯了下唇角,笑意怎么也遮不住。耳畔冷不丁地响起一个声音,“哥,你该不是真上心了吧?”
姜忱勾着顾淮之的脖颈,摸着下巴看着林姣的背影。
“结束了?”顾淮之也不搭理姜忱的揶揄,扫了姜忱一眼。
姜忱的领带已经被他自己扯得没了形,胸前的扣子松了两颗,钻石袖扣被他摘了去,刚刚保持了时间不长的衣冠楚楚,又变回了那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模样。
“是你顾大少爷想‘千金博美人一笑’,花的是你的钱,我又不心疼,条件当然好谈。”
有侍应生端着托盘经过,冰桶里浸着一支香槟,姜忱瞥了一眼,03年的“巴黎之花”,便直接把人叫住了。
“酒算我账上,你再去取一支。”
侍应生似乎想委婉地说这不合规矩,但视线触及姜忱和顾淮之还是红了脸。
姜忱朝她挑了下唇,带着凉意的手指拂过了她的手背,将Tiffany&Co的钻石袖扣塞进了她的手里。
那个侍应生半推半就,就差没直接扑进姜忱怀里了。
姜忱见顾淮之打算走,偏过头,“哎,不留下喝一杯?”
顾淮之挑了下眉,对着姜忱身侧的女人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没兴趣看一场现场直播。
姜忱又叫住了他。
“哥,我话不中听,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姜忱眯了眯眼,想了想,把“货色”两个字替换得委婉了一些,“你知道里面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顾淮之知道姜忱说得是林正豪。
从林正豪最开始的态度上,姜忱就看不上眼,林正豪不过是个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料,给点甜头就能叫主子。顾淮之要是勾勾手,他可能今晚就敢把人送到床上。
姜家有钱,养出姜忱这么个混世魔王,巴结讨好的人不少,他也见多了这种为了利益没有底线的人,但姜忱打心底里瞧不上,只不过碍着顾淮之喜欢林姣不好说些什么。
玩玩儿倒没什么,顾淮之也不心疼这些钱,要是上心了,不提其他,光这一重就挺膈应人。
顾淮之摆了摆手,姜忱也就点到为止,继续醉死在温香软玉里。
——————
午后的阳光带着炙热感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耀出一圈又一圈毛茸茸地颗粒。偏过转角,折了一半的光影。
墙壁上挂着一副水彩,着色和流动性极好,水痕晕出迷离的质感。如果懂点门道,不难看出是扩散性成迷,极难驾驭的荷尔拜因。
林姣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这种时间展览厅很少有人。经过的人都带着点探究看了她两眼。
这个展览厅刚送走一位客人。这儿的画作都是可以出售的,除了墙上的那副,因为它并不属于这里,它是林姣送来的。
一幅夏堇。
那客人也喜欢夏堇,点了名要这一幅,出的价钱翻着倍往上涨。
可耐不住,林姣不卖。
其实就艺术价值而言,这副画抵不上这里的任何一副;就技巧而言,它略显稚嫩;就寓意而言,没人清楚它背后的故事。但随着画作主人这两年声名鹊起,关于他的一切画作都跟着他水涨船高。
所以整幅画最值钱的,可能是它的署名:
L.C.Y
厉诚扬。
林姣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皱了皱眉,疼痛像撩起一团火一样,灼到底,心口一阵又一阵的疼。
林姣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她忘记了,烟这东西,她戒了。
林姣出了展厅,向着一个男人勾勾手,借了一根烟。
那男人讨好似的弯腰替她点了火,她临走前对着他挑了下唇,颠倒众生。
林姣靠在一个背光的墙角。烟头的火星在指间明明灭灭,烟雾在眼前缭绕,她动作娴熟得像个老烟枪。
“林小姐?”这儿的负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和林姣也算熟了,但她头一次见到林姣点烟,眉眼间的讶异一时之间掩盖不住。
“没事,烟瘾犯了。”林姣笑了笑,摆了摆手,倒也不在意她直白的目光。
这几年认识她的人,多半以为她不抽烟的,她也确实,很久没碰烟了。
那时候,她的业余时间大抵都用来看厉诚扬画画了。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又瞥了眼自己被烟熏出泛黄印记的手指,毅然决然地戒了烟。
有人说,抽烟到戒烟这过程,是为重生。
可林姣后来想,大概忘记一个人才叫重生。
因为往往,戒得了烟,却戒不了人。
艺术馆外有个刚建好的喷水池,有游客兴高采烈地拍照。女孩将玉米粒抛向半空,一群白鸽扑棱着翅子向她们飞过去,一个少年在写生,专注的侧影让林姣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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