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被林姣说得浑身僵硬,只能连连点头说是。
一上午的会议让人头晕目眩。结束了上季度的工作汇报,林姣让Vincy下通知,新季度策划案汇报从下午改在了第二天。
上午的震慑好歹起到了效果,准备新案子的小组都长了记性,重新筹备起来。
作别了一整天高效率的连轴转,林姣回去换了件衣服,奔着昨天燕青留的地址,赶过去了。
藏在胡同深处的Speakeasy,木门后面是皮质的沙发座椅,铁皮的吧台,刻意做旧的水泥墙面,墙面有油漆涂鸦和矿灯,摆着电报机和军|用的联络仪器。
标准的工业风。
“姣姣,你可算过来了,我还以为我请不动你呢。”
林姣一进门,燕青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林姣不动声色地扫向她身后,包间内并没几个人,这可不像是什么热闹的同学聚会。
像是怕林姣多心一样,燕青解释了一句,“时间还早着呢,先点酒坐一会儿,其他人还在路上呢。”
甭管燕青这话有几分可信度,她来都来了,也不太在意燕青是借什么名头。
“好。”林姣微微一笑,随便挑了个靠边的地儿,款款落座。
坐了没一会儿,林姣就品出来不对了。绝大多数人跟她没什么纠葛,多年不见也无敌意。只有燕青,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似乎就是看她不顺眼了。
林姣听了她“演讲”了半天,有意无意地炫耀,然后踩自己一脚,不由得无言。
这就是个二流女星,交了个有点势力的男朋友,家里又有资本,带资进剧组的典型案例。顶级配置的剧本和女主角她够不到边,但仗着资源能给女配的自己加戏。
现在还在炫耀自己仗着资金从女N加戏到女二。
林姣突然觉得挺没劲,原来是这么个货色,浪费她时间。可是她不记得自己跟这么一号人有什么牵扯。
这些年她硬生生熬成了一个阴谋论者,她挺怀疑背后还有个人想恶心恶心自己。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林姣歉意地笑了笑,起身出去。
她打算查查是哪路妖魔鬼怪了。
然而燕青却觉得她是见不得别人好,混得太差了,坐不下去了。因此,心底虽然不屑,却假惺惺地回之一笑。
林姣前脚刚踏出去,就被人撞了一下。
门没带牢,虚掩着。
侍应生正端着的托盘从长廊经过,冒冒失失地走得太急了一些。名贵的红酒已经磕碎了,白葡萄酒撒了一地,冰酒器里的冰块和冰水尽数浇在了对方身上。
林姣的衣服上就被溅了几滴水渍,被溅了一身冰水的是顾淮之。
但林姣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么一下,直接把她撞到墙棱上了。
“抱歉抱歉,先生……”
顾淮之猝不及防地被洒了一身冰水,实在谈不上什么好脾气了,表情阴郁得骇人。
“不长眼吗?你赶着去投胎?”顾淮之身侧有个年轻男人,手机在手中转了转,脏字直接从喉咙里滚出来了,“把你老板叫过来。”
侍应生忙不迭地道歉,她也是被客人催急了,才走得那么快。没料想到包间里走出一个,拐角又撞上好几个。
林姣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手腕被撞了一下,估计青了一块痕迹,有点疼。不过看这情景,她也没恶毒到让那个侍应生雪上加霜的地步,最后也没吭声。
顾淮之瞧见林姣杵在一边,进退两难。这才压抑了情绪,强忍着没发作。
他脱掉了风衣,摆了摆手,“没你什么事。”
“洒你一身,就这么算了?”玩手机的年轻人讶异顾淮之的好脾气,还是不依不饶,不肯放人。
正尴尬间,从拐角处又慢悠悠晃过来一个。顾淮之没说什么,他率先开了口。“呦,真巧啊,美人鱼。”
林姣只觉得声音耳熟,一眼扫过去,瞥见男人那张脸,只觉得冤家路窄,心凉了半截。
世界真小,不止是顾淮之,她还撞上齐三了。
年轻人见两人打了招呼,以为认识,中间有什么缘故,收敛了脾气,“你们认识啊?”
“认识啊,熟得很呢。”齐晟的口吻揶揄又不善,勾着点说不分明的意味,“说不准儿你听说过她呢。”
郁闷和嫌恶很好的收敛在虚假的表情里,林姣还是挺想讽刺回去,最后皮笑肉不笑,“三哥说笑了,真是牢您费心抬举我。”
齐晟勾了勾唇角,唇畔翘起一个弧度,却不似在笑,无端地让人冷到了骨子里。
林姣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齐晟没辜负她的“期待”,拖长了语调,“你顾哥就是被她甩的。”
年轻人啧了一声,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用一种新奇又好玩的目光审视着她。
顾淮之的手指一顿,他抬了视线,冷淡地扫了齐晟一眼。
齐晟耸了耸肩,对他阴鸷的视线视若无睹,“你们聊,我先过去。”
年轻男人好奇想看戏的心思当然有,瞥了一眼顾淮之不豫的面色和溜之大吉的齐晟,明智地选择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你们聊,你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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