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
医生欲言又止地在原地磨磨蹭蹭了半天,咬了咬牙,挺严肃地看着顾淮之。
“少爷,虽然这种东西用一次两次的伤害不大,但它有副作用,而且……”医生皱着眉扫了眼顾淮之身侧的箱子,叹了口气继续劝解,“调剂生活情趣还是要适当,有些道具对人伤害挺大的。”
顾淮之抬了眼,脸上始终挂着一种堪称和煦的温和表情,话却说得冷硬,“我说了,这不是我做的。”
“少爷,这么什么难为情的,不是不能而是要适当……”
眸底渐渐染上了怒意,顾淮之手上的东西都撂了,撞得叮叮当当地响,声音尖锐刺耳。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就算有过什么恶劣念头,他也没怎么着啊,现在还就有口说不清了。
“我再重复一遍,这不关我的事,”顾淮之的眉头又蹙紧了一些,“我也没有施虐倾向。”
医生吞了吞,一副“我知道我明白我了解,但我就是不相信”的表情,见顾淮之东西都撂了,被惊了一下,颤巍巍地拎起箱子往套间走,“我去开药。”
惹不起这群公子爷,躲一躲总可以吧?
见人一溜烟没影了,顾淮之的眸子微眯起来,他总不能把人叫回来,逼着对方相信吧。
“咚咚咚——”
“顾总,您再不回去要……”
敲门声和秘书的声音同时响起,然而很快戛然而止。
小秘书咽了咽口水,杵在门口,她怔怔地看着房间内的情景,只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成的。
顾淮之按了按额角,眼底的戾气愈来愈盛,他觉得自己要被这点破事折腾得郁结致死。
“你留在这,在她醒过来之前,你想办法把手铐解开。”
小秘书还算淡定,左右每次见到这两位,情景都是花样百出、各种劲爆,她已经快被炸得没感觉了。她姿态平静地应了一声,“好。”
-
夜色如墨,车子飞速驶向大院,外面的警卫打了个敬礼。
顾淮之一进来,就觉得格外地安静,他把外套丢给了对方,随口问了句,“我妈呢?”
“太太在书房呢。”正端着茶预备往书房里送的梅姨朝向他,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我拿过去行了。”顾淮之接过来,朝着书房过去了。
程曼青正在那里练字,听到有人直接进来了,眼也不抬,声音淡淡地,“什么习惯?”
顾淮之又半退出去,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迈进来将茶杯送到桌上,“不是您急着找我吗?”
程曼青“嗯”了一声,问了一句,“你妹妹呢?”
“您自己的宝贝女儿您不清楚吗?估计又跟沈良州搅和在一块,死不了就别管她了。”不提还好,一提顾淮之就来气,“她待在哪儿都不是事,反正不用心,干脆别勉强她了。要不然您自己跟我爸说,我提一句他就拿我生气。”
程曼青摇了摇头,不置一言。
“您是不是看上沈良州了?她这高中还没念完,天天跟着沈良州厮混,孤男寡女,您一点都不担心?”顾淮之眯了眯眼。
程曼青轻声笑了笑,“瞎说什么,那是你妹妹。我怎么觉着你看她特别不顺眼?”
“先别说我。”顾淮之心底微动,眸色黯了黯,“我一直想问,您是不是看景宸特别不顺眼?”
程曼青这才挑眼看了下他。
就那么一两秒,程曼青敛目,低头继续练字,语气还是轻淡,“有你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
“他没做错什么,哪儿就碍着您眼了?要真算起来,也是你们对不住他。”顾淮之垂眼看着,话说得也直白,疑惑了多少年了,每回都被三两句打发了。
“你少听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程曼青摇了摇头,像是在笑,无声的。
“您是不是觉得他碍着我了?”眼见着他母亲又不吭声了,顾淮之冷笑了一声,曲起指骨在木桌上扣了扣,“我从一开始就没选那条路,也没预备争什么,有没有他我都没这打算。”
程曼青的手微微一顿,笺纸上那一笔留下的痕迹浓重了一些,她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不是我想让他退出,是他不合适。”
“他不合适?”顾淮之笑了笑,眸底唇边勾着的尽是嘲讽,“那您觉得我合适?”
程曼青的嘴唇动了动,还没吭声,顾淮之又接了一句,“我看,是‘你儿子’合适。”
这话其实是指责了。
“我儿子不就是你吗?”程曼青像是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似的,对他的挑衅和放肆置若罔闻,不冷不淡地接了他的话。
和预料中的别无二致,程曼青根本没什么反应。听了他这话也没生气,照旧是写她的字,不温不火不急不恼的,像是一幕秋水,不起波澜。
顾淮之这才发现,真没什么好谈的。任何时候都是这样,模棱两可,就是扯不到正事上。
他也不打算再继续说些什么,转身想出去了。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找那个丫头?”程曼青写下最后一笔,似乎是随口一提,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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