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便看到他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虽然脑门上还是一堆血迹,却好像受伤不是他一般。
夏幼幼的脑子里瞬间出现师父被她用青芷花染红的兵器,她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当即毫不犹豫的转身。傅明礼轻声笑了出来:“早些回家,我会跟你解释。”
他本想两个人坐在一起将这些事一一说开,结果中间却发生了这些不必要的事,不过好在她并未排斥自己,还在方才那样的情况中护着自己,有妻如此,他还有何理由再跟她别下去。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不肯说实话,傅明礼都决定要将自己和傅家的事都告诉她,从此不论风雨寒霜,他都宠着她、护着她,再不让她如今日一般冲在自己前面。
……不会回去了,夏幼幼压下眼底的热意,无辜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绝,脚下轻点离开了他的视线。
傅明礼站在原地许久,直到感觉到许久昏沉后,才转身回到大殿。徐延还在里面等着,太医已经到了,见到他后忙上前为他包扎。
徐延本来还惦记着去自己寝殿的夏幼幼,一看到大夫将他的血迹擦了,注意力当即转移到傅明礼的伤痕上了。
看着隐约见骨的疤痕,他胸腔里被激起层层怒火:“叔父真是安稳日子过多了,竟敢如此伤你,定要他付出代价才行!”
“二皇子息怒,老王爷的态度,如何不是朝中老旧派的态度,你既要登基了,自然要将每个大臣的想法听进心里。”傅明礼平静道,仿佛方才被老王爷喊打喊杀的人不是他。
“听进心里?他们要我……”徐延羞恼的压低了声音,“他们要我杀了你,你也要我听进心里?”
“说起来,这应该是大多数朝臣的想法,”傅明礼直直的看向他,“二皇子若依然重用卑职,恐怕会让他们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将先皇的江山交给二皇子,”傅明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若二皇子还未登基就开始偏听偏信,恐怕文武百官不会这么容易让二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毕竟老王爷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您并非宁朝唯一的皇子。”
“若不是本王阻止徐舟造反,他们也不能这么安稳的活着,他们有何资格评判我?”徐延气得发抖。
傅明礼叹了声气:“你错了,即使大皇子造反成了,他们也会安稳的活着,死的只是我们而已。”
徐延一怔。
“毕竟无论这天下落到谁手中,都姓徐,既然姓氏不变,那他们就依然能做自己的官儿,”傅明礼缓缓劝道,“所以,在你手中权力没有牢固之前,切莫和大多数人作对。”
徐延手指颤了颤,逼问道:“那你如何想的?要本王杀了你?”
“二皇子,卑职想要什么,你一直很清楚,”傅明礼垂眸,“只有你能帮我,只要能让你平安登上那个位置,卑职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就算我杀了你?”徐延冷笑。
“那不行,”傅明礼果断道,“家中还有夫人要养,怎么可以先她而去,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徐延满腔的怒火顿时被泼灭了,一时间表情古怪的看着傅明礼,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觉得他娶亲之后,好像皮了不少?
“傅公公,已经包扎好了。“,太医向后退了一步。
“你退下吧。“徐延道。
太医立刻收拾东西离开了,整个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半晌,徐延叹息道:“你啊……”
傅明礼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胳膊:“我虽不能不要命,除命以外的身外之物倒是不怎么稀罕,若能靠这些压下他们的怒火,倒也是件好事。”
“……嗯,知道了。”徐延也本有此打算,他虽想让傅明礼一直留在身边,可终归不能用太监的身份困住他,但给他一个新身份也并不是容易的事,还得再等个几年才好做打算。
“无事的话,我便先回去了。”算算时辰,阿幼这个时候也该回家了,他得尽快回去,免得她再着急。
徐延强打精神,想起还在寝宫等自己的姑娘,便也不多做挽留:“那你快些回去休息吧,等过些日子,带嫂夫人来看看母亲。”
“知道了,你也是,”傅明礼看着他苍白的脸道,“身上的伤这么重,在寝宫接见老王爷不好么,非要逞强到临光殿来。”
“若是躺床上见他,恐怕更要被他骂目中无人了,”徐延苦笑,“你回吧,我也得休息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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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延寝殿中,周书郊半瘫在椅子上啃一串葡萄,时不时的瞟一眼正在愣神的夏幼幼。
他将一盘子葡萄都给吃了,徐延还没有来,等得实在无聊了,便贱兮兮的凑到夏幼幼面前,一脸八卦的看着她。
“闭嘴。”夏幼幼面无表情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管你说什么,我觉得都不会喜欢,所以让你趁早闭嘴。”夏幼幼毫不留情面。
周书郊偏偏要开口说话:“我就是很好奇,你分明已经确认傅明礼房中的兵器是你师父的,刚才却还是要冒着危险去帮他,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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