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抿了一下唇:“知道了。”
淑妃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开,徐延陪着她走到门口就要折身回去,结果再次被淑妃叫住。
“母亲,还有什么事?”徐延问。
淑妃看了一眼身边人,旁边的人立刻退下,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徐延见如此阵势,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登基后,我可是要做太后了?”淑妃问。
徐延顿了一下:“这是自然。”
“那皇后那个女人呢?”淑妃不悦道。
“也是太后,到时你们便是东西宫太后。”徐延不懂她问这个做什么。
淑妃冷笑一声:“谁是东宫,谁是西宫?”
位份在那,东西宫的分配自然一目了然,但淑妃显然不这么想,徐延蹙眉看着她,想听她是作何打算。
淑妃见他不说话,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再开口时面上便带了薄怒:“那个女人欺负我们母子这么多年,你难道做了皇帝还要她压我一头?”
“不这样又能如何,她是先皇正儿八经的皇后,是正宫之主,总不能让她做西宫太后吧?”
“那就让我做了?别忘了我才是你亲生母亲!”见他不顺着自己的话说,淑妃更是恼火。
徐延深深的看她一眼,沉默许久后突然问:“您今日是为了这事儿来的,还是为了明礼来的?”
“自然是都有,你问这个做什么?”淑妃扫他一眼。
徐延笑笑:“无事,只是随便问问。”
“别岔开话题,这事儿你定要给我个交代,总之我不能做了太后还要被压一头,若是让我入西宫,那我便去源广寺带发修行……”
“母亲!”徐延沉着脸打断她的话,“慎言。”
他生气的模样带了点傅明礼的影子,淑妃虽对这个儿子的脾气向来不放在眼里,可这会儿竟也怯了一分,当即闭口不言了。
徐延的脸色这才好看些,舒了口气道:“行了,您先回去吧,等我和明礼商量一下,看此事该如何做,等得出结论了再告诉你。”
淑妃并未被安抚到,反而因为发现徐延似乎也脱离了掌控而心情不好,听了他的话后冷淡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徐延忍了又忍,最终叹了声气,唤来一个宫人,要他去请傅明礼过来。
傅明礼在听到徐延找自己的消息后眉头轻挑,他本以为这人还能再跟自己犟一段时间,没想到自己高估他了。
若是以往,他晾自己三天,傅明礼定要晾他九日,可如今眼看登基大典在即,容不得他来耍性子,因此在听到徐延的召见后立刻去了。
可去归去,真见了面,二人之间的气氛也未缓和多少,足足沉默了有两刻钟,傅明礼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而打破沉默的方式,是将这些天因徐延闹性子积压的公文都拿了出来,一股脑的塞给徐延。
“……”徐延憋屈的看他一眼,冷着脸开始看公文,等把这些事都处理了,天也开始泛黑了。
傅明礼见他给最后一本公文盖了章,便立刻问道:“不知二皇子召卑职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是的,他一来就把自己的事都塞给徐延,徐延还未有机会将淑妃的事给说出来。直到他此刻问起,徐延才想起自己叫他来是干嘛来了。
……感觉更憋屈了。徐延的脸色愈加冷淡,但还是将淑妃的事说了一遍。
傅明礼听完,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徐延看到他烦恼的样子便觉得快意,本想让他来商议如何说服淑妃,但话到嘴边一转变成了:“我都要登基了,娘娘去带发修行像什么样子,此事便交给你去做,定然要帮娘娘顺理成章的入住东宫。”
此事真要是做了,恐怕世人骂的不是他,而是徐延这个容不下嫡母的昏君。徐延明知如此,却还要他着手去办,不过是为了为难他而已。
若是平日他定要拒绝,可想到这小子曾觊觎自家嫂子,还对自己冷淡这么多日,傅明礼冷笑一声,应道:“卑职会尽快将此事了结,只是有些手段会略为下作,提前请二皇子莫要介意。”
徐延心里一动,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正要问他想做什么,便听到傅明礼淡淡道:“还有,二皇子,你打算这次与我见面之后,再隔多久才召见我?”
徐延斜他一眼,板着脸背过身去:“直到我气消那日。”
“你气消那日?”傅明礼直接给气笑了,“这段日子你缠着我夫人不放,难道不该是我气消那日?”
“若不是你和她一起瞒着我,我又如何做出……”做出想纳自己嫂子进宫的想法,还因此口出狂言,让颜面更加扫地。
傅明礼盯着他看了半晌,嗤了一声道:“罢了,等你自己想明白再说。”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徐延郁闷道:“你去哪?”
“许久没有回府了,去看看夫人。”傅明礼平静的往他心口上插了一刀。
徐延的脸色也很给面子的一变,气得拿起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傅明礼适时将门关上,接着便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他嘴角勾了勾,朝司礼监走去。
自这日起,傅明礼每晚到亥时便准备出宫,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回来,徐延自然知道他去哪、见了谁,也因此更加郁闷,更让他郁闷的是,傅明礼还真就开始对皇后的人动手了,查了几家大臣的账都不干净,朝廷也因此动荡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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