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尚言并不慌张,想来他对这道赐婚也是知道一二的,”傅致远抚平夫人眉间的褶皱,轻声道,“你就信他吧,从小到大,他何时叫你担心过。”
夫人一想也是,竟就真的安下心来。
转眼便到了七夕那日,夏幼幼一早便听说傅尚言出去了,好像是宫里要他亲自去接赐婚的圣旨。
夏幼幼郁闷的要死,事到如今她再想欺骗自己恐怕也不行了,毕竟这心里的酸妒可不是一个正常妹妹该有的,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傅尚言如今已经要成亲了,她这个时候再去说些有的没的,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更何况还有一个和傅尚言定亲的无辜女子,她若是说了,不管傅尚言会如何选择,都势必将她和那个姑娘陷入不同的困境中。
夏幼幼不屑于此,因此哪怕心里恨自己恨到吐血,她也只能生生将这口血给咽下去,去挑一件稍微正式些的衣裳,然后等着去赴徐延的七夕之约。
这便是她更后悔的一件事。
她那日分明是要拒绝徐延的,可看到傅尚言坦然接受赐婚的样子后,她便不理智的赌了一口气,想让傅尚言不那么高兴,而事实上她做到了,但同时也不能对一国之君食言,只得抱着河灯去见人。
她到了约定的地点后,发现周围的人已经被驱走了,只留下一堆侍卫在把守,道路两旁放置了红灯笼,看上去喜庆极了,可惜没了人也就没了烟火气,在夏幼幼眼中这些装点的东西不过是一堆废物。
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警惕性调了起来,这才朝湖边走去。
等她靠近之后,便看到一个背影隐藏在草丛中,她看了眼侍卫都在远处,想来听不到她说话,言语间不免随意起来:“皇上,你不怕蚊子咬么?”
“你怎么不叫‘徐延哥哥’了?”
夏幼幼一惊,那人转身面对她,她看清是谁后当即愣住了:“你怎么在这里?”
傅尚言平静的看着她:“我来见皇上亲赐的媳妇儿,不行吗?”
夏幼幼虽然给自己做了一日的心理准备,可听到他这句话后还是不高兴了,绷着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哦,那你在这儿等着吧,皇上呢,我去找他。”
“你找他做什么?”
夏幼幼奇怪的看他一眼:“自然是找他放河灯。”
“你可知什么人会在七夕一起放河灯?”傅尚言蹙眉问。
夏幼幼无辜的看着他:“闲人呗。”
“……”这话好像也没错,傅尚言心中的不悦化作无奈,“只有互相爱慕之人才会来这里放河灯,你可对皇上有男女之情?竟就这么荒唐的答应了。”
夏幼幼一怔,突然想到他是来见未婚妻的,所以他是爱慕那个没有见过的未婚妻,才来这里等着的?
一颗心如被泡在醋里一般,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只是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强抓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梗着脖子道:“那又如何,我本就答应过皇上,若是一年内没有遇到心上人便嫁给他,既然如此,我今日和他一起放灯也不为过。”
傅尚言的脸冷了下来,就连声音里都带上了冰渣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夏幼幼咽了下口水,刚要重复方才说的话,便看到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顿时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在他走到她面前时,夏幼幼以为他就要停下来了,可傅尚言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径直往前来,眼看他就要撞到自己,夏幼幼急忙往后退,而傅尚言却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提到了自己面前。
看着眼前这张惊惶的脸,傅尚言的眼神黯了黯,直接对着嘴唇吻了上去。
这张唇是他日思夜想了许久的,如今终于可以品尝,当吻上去的瞬间他叹了声气,发觉比自己梦中的要甜美多少。
夏幼幼直接被这神转折吓傻了,当这个吻开始深入后她才迷迷糊糊的回神,于是忙伸手去推。
傅尚言早就料到她会反抗,一双胳膊如铁石一般钳制着她,让她没有办法动上半分,等到她慢慢沉迷,甚至还主动回应时,他才算微微放开她。
而这时夏幼幼的理智已经被燃烧得干干净净了,哪怕知道傅尚言已经放开了她,她还是主动抱了上去。
等她慢慢理智回拢时,睁开眼睛便看到傅尚言正认真的盯着她,眼眸里全是对她的眷恋与深情。
就这么一个眼神,夏幼幼突然觉得他这段时间过得必然煎熬,要比自己煎熬上数百倍。
一想到她让他受了这么久的罪,夏幼幼竟荒唐的觉得委屈起来,眼泪刷刷的开始往下掉。傅尚言没想到她会突然哭,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还是放开了她,叹了声气道:“你竟如此排斥我。”
他的眼底是再无法掩饰的失落,这些日子做的一切在她的厌恶面前,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
夏幼幼知道他误会了,急忙摇头道:“并、并非你想的那样。”
“那是为何?”傅尚言蹙眉看着她,犹豫之下还是伸手将她的眼泪拭去。
夏幼幼任他帮自己擦眼泪,有千言万语都想说出来,可最后只能化作一句:“哥哥,我、我也喜欢你。”
说罢,想到那个赐婚给傅尚言的女子,心知自己做了卑鄙的事,当即哭得更加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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