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看天色已晚就在那边多待一夜呢,那位客人应该不至于为难一个丫鬟,”夏幼幼干笑,“你现在叫人去了也是回不来的,马上就该宵禁了。”
刘成想说督主府的马车是没人敢拦的,转念一想夫人又不知道,犹豫一下便同意了。
夏幼幼松了口气,悄咪咪跑进厅了。
用罢晚膳夜已过半,各自散去休息不提。
翌日,夏幼幼醒来时身旁就已经没人了,早就习惯了自家相公的神秘,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刚闭上眼睛突然想到某个消失的家伙,仅剩的瞌睡虫立刻被赶跑了。
她火速洗漱好便往外跑,刚到小院墙外便听到里面有水声。此时还不到喂猪时间,能在里面搞出动静的绝不是帮忙养猪的丫鬟小厮,夏幼幼磨了磨牙,直接从墙外翻了进去。
正脱了上衣擦身子的周书郊,一听到墙上动静立刻戒备起来,看清楚是谁后才放松。
“周书郊!你个王八蛋昨天跑哪去了?!”夏幼幼本还没那么生气,一看他此时正悠哉悠哉的清洁自己,放在一旁的衣裳还不是昨日穿的那件,她的火气蹭的就上来了。
早知道他这么有闲心,她就不该翻来覆去的思考如何帮他圆过去!
周书郊看她一眼,见她没有避嫌的意思,微微无奈道:“你对着一个男人的身子就这么坦然?”
“我对着一个男人的尸体更坦然,”夏幼幼眯起眼睛,“给你一柱香的时间,看你是想当活的还是当死的。”
周书郊笑笑,将盆中水倒了,又将衣裳穿上后去给猪倒了些菜叶。他在做这些事时夏幼幼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随时准备用暗器戳死他。
最后,周书郊从屋里取出昨夜穿过的衣裙,浅色的衣裳上血迹已经发黑,整件衣裳都像是在血里泡过的。
夏幼幼的额角直跳,声音沉了下来:“这是怎么了?你昨夜遇见仇家了?”他总得杀上十来个人才会有这么多的血量吧。
“若是仇家就好了,”周书郊嘲讽一笑,“这上面全是王夫人的血。”
夏幼幼一怔:“……她自杀了?不对,她说过要等柳连声死了才会死,她不像言而无信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起昨夜的场景,周书郊的脸色晦暗不明:“我昨夜回来府中一趟,见程宴不在家后便往城中赶,结果经过王家时见到几个人从后门进去了,当时急着回来告知你程宴的事,便没有多想,快到你那时才突然觉得不对,等我重新折返王家时,王夫人只剩下一口气了。”
“那几个人是?”夏幼幼蹙眉。
周书郊平静的看向她,证实了她的猜测:“王夫人告诉我的,是柳连声带着人去的,因为猜出王才的死与她有关,为了保命便买通王家小厮,进去斩草除根。”
“他是如何猜出的?”
周书郊深吸一口气,勉强道:“是我自大了,杀王才时留下了一捋狐狸毛。”
他只一句话,夏幼幼便知道了个大概。他们杀手为了避免同行抢单,往往在杀人之后留下自己的标识,周书郊的是狐狸毛,她的是像蝴蝶一样的暗器。不过若是目标的仇人很少时,为了保护金主安全,大家默认不用这些标识。
周书郊这次恐怕就是大意了,才将火引到王夫人身上,这本就是他职业上的失误,夏幼幼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他。
“你别太自责,我们将柳连声杀了给王夫人偿命。”想了半天,夏幼幼憋出一句。
周书郊摇了摇头,声音都微微的发颤:“你不知道昨夜有多惨,我做了这么多年杀手,都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王夫人的肚子被剖开了,她未成形的孩子就在她旁边……”
夏幼幼愣住了,瞬间就明白了为何周书郊身上会有那么多血,她的脑子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之后便感觉到一阵爆裂的火气直冲脑门。
“这群、这群王八蛋!”夏幼幼的双眼血红,呼吸都变得不稳了,“不配为人!老子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她活了这么多年,虽然也杀了不少人,可从未见过行事如此残忍的混蛋,简直就是泯灭人性,若真担心王夫人会伤他,那直接将人杀了就是,何必要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用如此残虐的方式对待一个没有还手能力的女人,这些禽兽就不该在这世上呼吸!
周书郊眼中闪过狠戾:“自然是要千刀万剐,柳连声也总该付出代价才行。”
“你打算怎么做?”夏幼幼看向他。
周书郊垂眸:“按原计划行事,不过我这次不打算在他们从源广寺出来时动手,我要他们死在佛祖面前,让他们生生世世赎罪。”
“好,我与你一同去,杀了柳连声这个王八蛋。”夏幼幼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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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至中空,傅明礼等皇上入睡,便从宫里出来了,一出宫门便见到程宴之父程慎之,正情绪激动的跟徐舟说些什么,见他一过来便立刻停了下来。
徐舟也注意到他了,眼中带着些不耐却还是笑着打招呼:“傅公公这是又准备出宫?看来府上的小妖精真是特别,引得傅公公连皇上都顾不上了。”
“大皇子言重了,卑职出宫自然是得了皇上的允许的,”傅明礼平静道,接着看向程慎之,“卑职看见程大人刚刚似乎很生气,可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惹到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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