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人眼睛一扫,见万一行的儿子被自己闺女吃得死死的,面上露出一分得意。
如今乾安帝已经成了先帝,原先的宁亲王登了基,谋反大罪成了从龙之功,谷大人从前的心思早就灰飞烟灭了,就是有,他也不敢再提。
平心而论,先帝和今上之间孰为明君,这是连黄口小儿都答得上的问题。虽然他自己重回京中无望,但于天下苍生而言,这是好事。
何况……谷大人眯着眼看着女儿和女婿,那股子别人插不进去的亲密气氛搞得谷川都快坐立难安了。他叹了口气,心想到底是便宜了万一行那小子。
谷大人伸手捋了捋胡须,咳一声问道:“小将军以后什么打算?”
谷雨停了嘴,眼巴巴地转头看他。
万玉深放下筷子,帕子擦净了手,一板一眼答道:“打算在京中办些产业,做些生意。”
这下不光谷大人,谷川都有些吃惊:“做生意?”
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不当了,跑去和贩夫走卒为伍?
万玉深点点头,淡笑道:“如今北境边关无事,朝中无奸佞,我只是个会打仗的武夫,做不了什么了。”
谷川睁着眼睛怔了片刻,才真心实意地感叹道:“将军真是……”
万玉深看了谷雨一眼,看她腮帮子鼓着还冲他眨眼睛,嘴角不由地勾起个笑容:“……当然,虽然没了俸禄,以后我赚的银钱也都会交给谷雨,还请岳父、岳母、兄长放心。”
谷川摆了摆手,他现在反倒是想提点下小妹——将军太不容易了,可别太欺负人家。
谷大人又咳两声,心里得意,面上故意哼笑道:“想当初——我家小雨十岁那年就喜欢你,那时候你不是不中意她吗?”
谷雨眉毛一竖,原本都快忘了这事,让他爹一提倒是想起来了。
小时候他为什么不喜欢她?!
万玉深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怔了怔,然后低下头,露出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谷雨顿时有点闷,不满意他这个回答。
饭后,谷雨被谷夫人拉着,上自己的闺房里聊到了晚上。万玉深则被父兄找去谈事,谷夫人临走时告诉她,万玉深被她爹安排在了客房,不让他晚上过来。
谷雨撇撇嘴,心想他不来正好,还不想看见他呢。
她泡了澡,换上自己在家时最喜欢的一件月白莲纹睡袍,这一路走了太远才到家,在自己最熟悉的环境里,乏累渐渐冒出来。谷雨擦干了头发,走过去吹熄灯。
室内陷入黑暗,她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刚摸索着走了两步,就撞上一堵坚硬的墙,灼热的气息扫过脸颊:“要睡了?”
谷雨知道他会过来,也没有太惊讶,只是气哼哼地一推他:“回客房睡去!”
说完一甩头发,转身就走。她微湿的发尖带着幽香扫过万玉深的下颌,将军一伸长臂捞住她,从后背亲她耳朵,低笑:“生气了?”
谷雨耳后怕痒,他的气息一扫,她顿时有些发软,连忙从他怀里挣出来。
怀里空荡荡的,万玉深捻了捻指尖,在昏暗中含笑看她:“嗯?”
暗淡的光影下,依稀能看清他俊朗的眉眼,分明带着纵容的笑意。谷雨心一横,干脆直接问道:“我十岁时天天缠你,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话问完,她就看见万玉深脸上的笑意更盛。
谷雨一步跨到他跟前,仰着脸恼火道:“你那会儿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
万玉深笑着点点头:“有。”
谷雨气得眼圈一红,简直想咬他,“谁?!”
万玉深手抵在她腰后,低头叼住她唇瓣,温柔地吮一口:“你啊。”
谷雨半信半疑地推他:“鬼扯——你当时明明说……”
她的推拒反而激起更深的占有欲,万玉深手臂一紧,勾住她的唇舌用力吸吮起来。怀里人的呜咽和反抗尽数被吞下,身子一点点软下去,他撑着她,在停顿时低声道:“是我口是心非。”
他把人抱起来,一步步向床榻走。谷雨顾及这是家里,尽管已经起了兴头,但理智尚存:“别、别在这儿……”
可惜他不容拒绝,用越来越滚烫的亲吻烧掉她最后一丝理智。
情到深处时谷雨又流了眼泪,泪眼迷蒙地抓他肩膀,呜呜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说不喜欢我……”
万玉深停下来,看着她为自己绽放的样子,泪水也如朝露般,透着难以形容的美好。
为什么呢?
那天老槐树下,他还在苦恼着看丢了小姑娘,一转眼她就跑出了视线范围。然后少年心事被人骤然点破,他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我怎会喜欢她。”
我……我明明是爱她。
倨傲的少年在心里默默补充。
幼稚又拙劣,带着一股自以为是的傻气,就那样藏了两辈子。
“嗯?”谷雨听见他说了句什么,睁开泪眼小声问,“说什么?”
万玉深勾唇一笑:“没听见就算了。”
说完,人再次压上去,很快把人欺负得没力气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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