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平复了一下心跳,仰着脸看他:“我虽然不知道你娶我的目的,但这事、这事总要和心悦之人一起,你我互相无意,就不要互相委屈了吧?”
她还没遇到她命里的良人,尽管即便以后她再恢复自由身,也已不再是未出阁的姑娘,但她要竭尽所能,保护好自己。
说完,她强撑着没移开视线。万玉深也看着他,墨色的瞳孔叫人看不懂情绪。谷雨设想过的怒火、讽刺全都没有出现,只有一片深黑,潭水一般。
万玉深并不感到生气,也当然没什么好讽刺的,实际上他是在自省。
那一刻,骁勇无敌的大将军,站在自己娇小的妻子面前,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上一世,谷雨不愿。
重活一世,她仍是不愿。
万玉深想:他似乎没什么长进。
他站直身,平静地点点头:“好。”
不急,来日方长。万玉深想,反正她只能喜欢我,迟早的事。
谷雨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应得这么快。
果然提亲是别有用心,他根本不是为了要她这个人。谷雨松了口气,心口莫名的地方却生出一丝奇怪的火。
不烈,但若无其事地烧着,也让人抓心挠肺。
最后将军睡在了房里的榻上,谷雨看着他曲着腿侧躺在那里,实在感觉良心难安。可毕竟是新婚第一夜,若是叫他出门找地方睡,明天她怕是要被将军府家兵打出去。
唉。
谷雨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掀开锦被钻了进去。
床单被罩都是新洗晒的,非常松软。谷雨看见底下盖着一层白布,没有多想,直接躺了上去。
然后一抬头,看见了一个狰狞的兽头。
“啊啊啊啊!”
她声音一出,万玉深瞬间翻身坐起,快得像一道残风,眨眼间已到她身边:“怎么了?”
“你这床上,”谷雨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手指头颤抖着指向床顶,“那什么东西啊!”
万玉深扶住她,叹了口气:“虎头,前年围猎射下的……我忘了摘。”
谷雨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那、那能摘了吗?”
那是老皇帝亲射的白虎,在猎场里仅此一只,本身就名贵,又是御赐,府上下人都当宝贝打理。
万玉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又叹了口气:星星月亮都想给她摘,一只老虎头算什么?
谷雨看着他利索地解下那个东西,随手往角落一扔,然后回过身走到她面前,忽然一弯腰,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哎!”
万玉深抱一个她就像没抱一样,轻松地一旋身,抱到床边,轻轻把人放下。然后拉过鸳鸯被,盖好,最后在她额头点了一下。
“我就在旁边,别害怕。”
谷雨眨了眨眼睛,连谢谢都忘了说。
可能是万玉深在一旁的气场太过安稳强大,谷雨竟然真的很快睡了过去。一宿无梦,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额头,她清醒了一瞬,对方太过温柔,于是她又睡了过去。
等到太阳照过窗棱,谷雨再次感觉有动静,似乎有人从她身下扯走了什么。
她揉了揉眼,挣扎着坐了起来,见是昨日给她梳妆打扮的丫鬟。
此刻那丫鬟手里拿着块白布,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夫人可醒了?醒了便快随奴婢去给老夫人请安——还得请您给解释解释,怎么这布上好端端的,不见一滴落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上榜,作者君激动地捧着一堆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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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受罚
谷雨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坐在鸳鸯被间,衣衫松散,隐约看见纤细的锁骨,如瀑青丝铺散在床榻之间,五官明丽动人,实在是一副如画美景。
只是她眉心蹙着,嘴唇抿起,明显压着火。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丫鬟笑吟吟地把白布折好,收进袖中,朝谷雨一福:“还请少夫人快些,老夫人每日醒得早,夫人误了早茶就不好了。”
说罢她恭恭敬敬地退身向外。
谷雨扫了眼房中,只有朝华一个人满脸怒容地立着,除此之外再无一个下人。昨日万玉深在时,这房里人员齐备得很,等到只剩她一人,待遇便一落千丈。
她尊敬的婆婆,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啊。
现在又叫一个小丫鬟,拿着那破布耀武扬威。
……还真把她当病猫了?
谷雨冷笑一声,叫住那丫鬟:“慢着。”
丫鬟一僵,到底主仆有分,不敢装作没听见。她停下来,半回过身,笑着问:“少夫人有何吩咐?”
谷雨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坐到床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给我打水梳洗——我见这房中连着伺候的人也没有,若是就这副模样去请安,气到婆婆便不好了。”
这不是她院里的丫鬟,甚至很有可能是老夫人身边侍奉的,她此时使唤这丫鬟,几乎是直接把老夫人扔过来的钉子抛了回去。
那丫鬟也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这新来的少夫人一点惊慌之色都没有,寻常女子若是被人怀疑贞洁,早就着急忙慌自证清白了,可眼前这位不仅不慌,还很有底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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