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说:“我只觉得贵妃出宫会给我们带来一场祸事。”
玉茗听了,便猜到他想的什么,却又有些不解:“照理说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为何圣人竟发的如此大脾气,竟然将贵妃赶出宫,难道其中还有别的内情?”
李瑁拉着她到自己身边坐了,娓娓道来:“我也只是猜测。前些日子,听闻信成公主因为得罪了杨家,竟然被内侍省追回圣人赏赐的物品,她也受此辱一病不起。宫内也传言,杨家姐妹在宫中肆无忌惮,甚至连圣人的亲妹妹都要看她们脸色才敢入座。就算圣人宠爱杨家,这些事他却不可能不知的。”
“你是说圣人此次是要打压杨家的威风?”
他点点头:“怕是如此。否则贵妃受宠十余年,怎会为了一支玉笛便失了宠?圣人怕是要告诉她,也是告诉杨家,他们的权势和地位,皆是他所赐,一旦忤逆圣意,便什么都没了。”
玉茗听了暗暗心惊,以前知道圣人喜怒无常,所谓伴君如伴虎,最近这些事,更让她明白,侍君乃是一件风险之事,稍不留意便万劫不复。她想了想,却又问道:“你方才说会祸及我们又是何意?”
李瑁眉头一蹙,淡淡说:“这件事无非两个结果:若是贵妃从此失了宠,杨家虽会败落,却仍能维持一年半载,这件事终因我们而起,恐怕会被人怨恨,况且圣人失了宠爱之人,难免不会责怪我们惹出事端。”
“至于另一个,若是圣人念及旧情,将贵妃如上次一般接回宫中,杨家便更会以为我们故意引出此事,从而怀恨在心,这两个结果,与你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玉茗听他一说,这才明白此事的麻烦,不由也担心起来。她看着一旁熟睡的儿子,只担心他刚刚出生在这世上便要遭遇什么不幸,那该如何是好。
李瑁见了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不必担心,大不了便不做王爷,卸下这些虚职,离开长安城。”
他的话,却丝毫不能减轻玉茗的担忧,经过了这么多是是非非,她已明白,若是寻常人家还能躲远了避开祸事,而身在皇家,在这囚笼一般的十六王宅,想要躲又能去哪里呢?
张良娣得了这个消息,却是大喜过望,等了这么久,她终于寻到报复寿王府的机会。若说这女子唯一的特长,便是使些阴谋诡计害人,再加上她身在太子府,算是名义上的太子妃,有些事做起来便更方便。
没几天,在宫外杨府的杨玉环便听到下人来报,说太子良娣前来拜访。她自从出了宫便有些魂不守舍,总觉得这一次跟上次不同。入宫十年,她已经三十二岁,就算保养得再好,却也比不上那些桃李年华的妙龄女子。
她不懂朝中之事,哪里揣度得出圣人心思,只觉得他是厌弃了自己,要另觅新欢。这一次出宫,怕是真的回不去了。她整日胡思乱想着,虽有姐姐们陪伴,却更觉得烦躁不堪,如今听闻张良娣来了,便想着见见也好,说不定通过她能打听到些圣人心思。
待张良娣进了府,她叫人端上茶来,又让三位姐姐一起来作陪。可惜,并没从张良娣口中听到丝毫想知道的圣人心思,反倒说起了这次圣人发怒的原因。
张良娣故意说:“这次贵妃娘娘也是受了委屈,不过是一支玉笛,圣人未免看的太重了,难不成还有咱们娘娘千金玉体重要嘛?”
一旁虢国夫人也忿忿不平:“可不是,只不过是宁王的遗物,却好像拿了玉玺一般。”
韩国夫人奇道:“说来也怪,那支玉笛放在寝宫多年,听闻圣人许久没有碰过,为何便突然想起来,要是早知道会引出这么大乱子,当初就该求了来,省了这是非。”
张良娣笑道:“可不是,咱们贵妃娘娘想要什么圣人会不舍得给呢。只不过,我听说之所以圣人想起这玉笛,乃是因了一个人。”她故意没说下句,倒吊起来那三人的胃口,催着她快说,连杨玉环都瞧着她,只等她说下去。
张良娣见此,心中得意,接着说:“听闻寿王妃上个月得了一位小郡王,圣人要赏赐,她便求了那紫玉笛。”
“又是她?”韩国夫人将手中团扇往案上重重一丢,冷笑道:“这寿王妃三番五次惹出是非来,妹妹你却还护着她,真真是好心没好报,这次,姐姐一定要给你出气。”
杨玉环听了,出乎意料的没有说什么,想比这个,她更在乎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宫去。可就是因为她的置之不理,险些给寿王府带来一场灾难。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曾有位小天使说要看李太白,好吧,就让他小小的出现一次~
第59章
杨贵妃的这次出宫, 不仅令整个杨家人心惶惶,宫中也不甚好过。可似乎玄宗此次打定主意不想让她回来, 过了半个月仍没有任何旨意下来,这样一来,贵妃失宠的传闻从宫中蔓延开来。
这会儿正是杨国忠开始在朝中开始拉拢自己一派的时候,虽然杨家深受宠爱,可杨国忠却根基不稳, 仍需攀附宰相李林甫。这件事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杨家三姐妹也暂时收敛, 闭门不出,静等宫内消息。
于是,东宫渔翁得利, 难得有一丝喘息机会, 不必担心杨家的威胁。而太子李亨因上次李瑁帮他劝服儿子,对这个弟弟更加信任, 这一日便在东宫设宴邀了寿王夫妻二人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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