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朝中宰相张九龄也对他甚为喜爱,令他待诏翰林。只可惜他年纪轻轻的便入了道家,不久后便辞官云游四海,一心向道,所以就连家人也经常不得相见。
玉茗听了,心中暗暗称奇,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怪异之人,再想到方才那人的言谈举止,却也似乎正如元氏所说那般云淡风轻,也算的上是一位奇人,便将这人名字默默记下了。
没过几日,她又收到了崔府送来的帖子,邀请她去一聚,自从上次的事以后,她便有些躲着崔纵,一来是避讳两家之间欲结亲,二来她也渐渐懂得了自己即将成人,不能跟以前那般毫不顾忌男女有别。
考虑再三,终是没有赴约。如今她心里那个人虽已无望,却仍需要时间将他忘记。崔纵虽好,她却对他无意,就算不知将来自己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子,可是,她仍抗拒着暂且不想让其他男子走进自己心中。
崔纵听妹妹说韦家推了此次相约,心中失望,不由又想起那一日在湖边她看着寿王的神情,莫非他便真的无法取代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吗?
他终是少年气盛,不甘心就这般落败,思来想去,唯有向庭之求助。身为好友,庭之自然是希望妹妹能嫁给这个品性才气都出众的男子,一口答应下来,只等着寻了机会跟妹妹提起此事。
这一日,他得了闲来到后院,正看到玉茗在那拿着一卷书看,待走到近前,才发现一本讲奇闻的话本子,不由笑道:“你啊,整天看这些书生小姐的话本子,莫不是也要想着私奔了去?”
玉茗抬头看他一眼,不服气的说:“哥哥还是好好照顾嫂子才是,听闻你昨日又因为去平康坊喝花酒惹了嫂子生气,睡在了客房中?”
庭之一听,讪讪的笑笑:“不提这个。我听说,你前些日子与那崔家娘子们走的近些,怎么这两日却整日闭门不出了?”
玉茗不想跟他说与崔家三郎之间的事情,只说最近懒的出门。
庭之却不死心,又问她道:“我要去看那傀儡戏,不若带你一起去如何?”
她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将那卷话本子往旁边一丢,笑道:“我正觉着无聊,还是哥哥知晓我的心事。”本来还在后悔推了那崔府的帖子,闷在家中几日,心里都快长了草,一听这话,立刻跑回房去换衣裳去了。
庭之见她答应,偷偷派人去给那崔纵送了信,将地方告知于他。
兄妹俩出了府,往那戏场走。到了那,戏还未开场,早已站了许多人,正愁寻不到好位置,却听有人唤庭之,循声望去,只见崔纵从旁边一行障内探出头来,向他俩招手。
玉茗一见他,便知定是哥哥跟他约好,她气呼呼瞪了哥哥一眼,埋怨他竟然也不跟自己提前说声,早知道这崔三郎也在,她定是不回来的。
来也来了,总不能又失礼的回去,只好硬着头皮往那边走。那行障后已摆上案几毯子,上面还有些瓜果点心,一看便知是精心准备。庭之见了,意味深长的对崔纵说:“看不出你倒如此贴心。”
崔纵知道他是调侃自己,只笑着让他们落了座。玉茗开始还有些拘束,等戏一开始,便被那戏文吸引了去,忘了身边坐的是谁。
今日这出戏讲的是一女子爱慕偶遇的一位男子,可那人已有妻室,她每日辗转反侧不得眠,心向往之却又求而不得。
玉茗只觉得这女子像极了自己,心也随着戏文惆怅起来,看在旁边的崔纵眼中,又是另一番心境。他对她的心事心知肚明,却又要装作不知,唯有暗自失落。
待傀儡戏唱完,庭之说要去会友,托了崔纵将妹妹送回家,临走时偷偷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该如何做就看他自己了。
玉茗仍沉浸在方才的戏文中,她低着头慢慢走着,独自想着心事,仿佛身边没有崔纵这个人一般,而他看着她如此,更加没了底,不知该如何对她说。
眼见着前面巷子就是杜曲,她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跟崔纵道别,刚要走,却听他将她叫住:“韦家娘子请留步,我有话要说。”
她转过身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那人向前几步,离她不过两尺距离,微低了头看着她,轻声说:“那曲江池边的牡丹花开了,若我邀你一起赏花,你可愿意?”
她一愣,转念一想,便明白这是向自己示爱了。毕竟年纪还小,她忙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他目光灼灼的双眼,一颗心怦怦直跳,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说爱慕寿王多年,可她终究不懂男女情爱为何物,分不清什么是爱慕,什么是欣赏。那个在心里存了多年的男子,或许只是因为相貌出众温文尔雅,她连话都没跟他说过几句,又怎么会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喜欢呢?
而面前的崔三郎,虽比不上寿王那般如皎皎明月,却也是出众的男子,她不想被他扰乱了心扉,即便寿王已娶妃,她只想多将他在心里放久一些,直到终有一日不得不放弃。
这些心思,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受纷扰,这才所以故意避开他,可如今他又跟她说了这话,让她无法再逃避。脑中一团乱麻,她揉着手中的帕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崔纵见她没有一开始便拒绝,心里已是松了口气,一切或许没有他想的那么糟,也许她只是与他那些妹妹们一般看上了寿王的俊美相貌,却并未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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