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着头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临水亭,这边人少清静些,她独自站在亭中,看着水里一尾尾锦鲤发呆。这时,一双手蒙在她眼上,只听一个少年声音在耳边响起:“猜猜我是谁?”
她听着那声音如此熟悉,却一时记不起在哪听过,正想着,却听那少年又说:“当年是谁哭着拽我衣角不让走,这才几年就把我忘了?”
“谔哥哥!”她惊喜的转过身,果然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面前。
“不过几年没见,玉茗变成大姑娘了。”韦谔笑着说。
虽都是韦氏,韦谔却是出自南皮公房,与她家郧公房顶多算是远亲,三年前韦谔曾随时任河南府仓曹的父亲韦见素登门拜访过韦昭训,没想到三个孩子十分投缘,经常约了一起玩耍,以至于韦谔要走时,玉茗哭了大半天。
“谔哥哥怎么会在这里?”玉茗见到故人,一高兴就把方才那股失落抛到了九霄云外。
“父亲调任大理丞,所以我们一家便搬到了长安。”韦谔眼珠一转,凑到她面前说:“我这远道而来的客人,你是不是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啊?”
玉茗一听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父亲管教甚严,每次出门都派人跟着,束手束脚的。”
韦谔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方才见他们都聚在圣上旁边陪着打马球,估计天黑前是开不了宴,你且去跟母亲说先回府,叫了庭之咱们三人出去玩。”
玉茗一听这主意不错,拍手称赞,让他去门口等着,自己跑去跟母亲说声,便寻了哥哥跟他会合。
等她回到人群那边得了母亲的允许,便左右打听着哥哥的去向,好容易看到他在江边跟那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玩弹棋,正要过去,冷不防跟旁边一人撞了肩膀,她刚要说声抱歉,一抬头却愣住了:十八郎?
李瑁跟几位皇兄寒暄几句,因养母宁王妃今日身体不适,他跟父皇告了假打算去探病,正准备往外走,猛地冲出来个绿衣女子与他撞在一起。
只见那女子捂着肩膀皱了下眉,似乎撞疼了,一抬头却盯着他发起了愣。他奇怪的看着她,不过是个未及豆蔻的少女,一双剔透的大眼睛却似乎在哪见过一般。
“十……寿王殿下!”玉茗这才想起来行礼,一失口险些叫出十八郎这大不敬的称呼来。
李瑁觉得这冒冒失失的女孩子颇为有趣,却也没在意,说了声免礼,便径直往门口走去。
玉茗回头瞧着他高瘦背影慢慢被人群遮挡,再也看不见。几年不见,他比原来又高了不少,自己头顶连他的肩膀都够不到,而那张脸,却比记忆中更英俊。
她低头一笑,将他又藏回心底,转身朝哥哥跑去。
备注:
上巳节:三月初三,又称女儿节。
唐隆政变:唐隆元年六月庚子,由临淄王李隆基和太平公主于帝都长安城共同发起的一场宫廷政变。以杀了韦后、安乐公主,并彻底剿灭了韦氏集团告终。这次政变的后果是,李旦复辟为唐睿宗,李隆基被立为皇太子。
第3章
三人在宫禁外会合,玉茗正要问他们去哪,却被韦谔扶上了车,丢给她一身男子衣服。
“这是作何?”她不解的问。
一旁庭之解释:“我们要去的地方鱼龙混杂,你这小女孩终究是不方便,还是换上这身男装省的惹了麻烦。”
玉茗一听笑道:“好啊,原来你们早就打算好要偷溜出去,还瞒着我到现在。”话虽这样说,她仍是拉了帘子换上那身青色衣袍,又将头上发饰拆了挽成男子发髻,这才跳下车来。
韦谔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嗯,这个小童生的俊俏,可不要被那胡姬女子缠上了,哈哈哈。”
玉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三人说说笑笑往闹市去。虽说大唐律有宵禁,酒肆坊子内却是不管的,再加上那些大的坊子皆有楼有巷,就算玩个通宵也无妨,只不过因着这回带了玉茗,还是要在宵禁前赶回府中。
这会华灯初上,天色渐暗,各酒肆纷纷亮起灯笼,准备迎客,那些身姿婀娜的胡姬在门口招揽着客人,有几个还真的就抓住玉茗的袖子拉着不肯放,羞的她躲在哥哥身旁,不敢离那些女子太近。
庭之跟韦谔因已接近成年,早已见惯了这灯红酒绿,见到她这副被吓到的模样,不由取笑道:“再有两年便要嫁人,怎么还跟小女孩一样?”
玉茗不服气的说:“两位哥哥都还未娶妻,却还来取笑我?”
韦谔笑:“几年不见,怎就生的这般伶牙俐齿,还是小时候可爱。”
玉茗哼了一声,走在前面不理他俩。庭之见了,笑着对韦谔说:“我这个妹妹被父母娇惯的有些任性,唯有你能说得过她,要不是同姓不通婚,嫁给你倒是正合适。”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韦谔听了这话,脸色不易察觉的一沉,接着笑了笑,只是那笑中带着一丝无奈。
等三人进入一间酒肆,二层早有人招呼庭之,玉茗一抬头,发现皆是不认识的男子,穿着是士族公子打扮,估摸着是哥哥的好友。她跟在韦谔后面上了楼,发现这里早已摆好宴席,几案边已坐了五六个人。
待三人一入座,庭之只介绍玉茗是堂弟,其余人也未在意,待那跳舞的胡姬上来,一席人的目光立时被吸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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