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笑几家愁,有些人遭了难,却也有人因此受了益。那太子府的张良娣原本不甚受宠,排在太子妃跟杜良娣之后,却没想到这一年似乎天助她,一头一尾两次祸事,竟然只剩下她一人。如今太子妃之位空置,她便代为行使职责,成了太子府的女主人。
原本韦瑶儿还是太子妃时,甚少与这些王妃们来往。一来她出身韦家,又心计颇深,知道圣人不喜这些皇子们经常来往;二来,她也看不上这些无所事事的王妃,除了与玉茗走得近些,其余都懒得应付。
可张良娣虽有野心,却没什么头脑,她一见府中就剩自己独大,便俨然已成了太子妃,整个人都趾高气昂起来,不仅替太子出面主动向宰相李林甫示好,还偷偷拉拢宫中之人,想要他们在圣人面前美言几句,早日册封她为太子妃。
而对于其他王妃,她则变了另一番态度。原本她是良娣时,位低于王妃,见到这些人都是要拜的,如今虽地位仍是未变,却以太子妃自居,再也不肯俯首。
不仅如此,她还常常邀请这些王妃们去太子府做客。按理说,韦坚一案还未平息,此时太子府不易太过张扬,可她自恃父亲与那李林甫交好,又在从中斡旋暂时平息了李林甫对太子的不满,因而李亨对她这样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装作不知。
太子府前几日送了帖子来,玉茗都借着身体不适的引子推了。她本就不喜与那些不相熟的女子来往,尤其这十六王宅中危机重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韦瑶儿是自己姐姐,如今她被废,自己再去赴张良娣的宴请也多少有些不适。
可是经不住太子府又送来帖子,她想了想,只好应了下来。到了这一日,她换了身素色襦裙,薄施粉黛,挑了几样不起眼的首饰,既不张扬,却也不会显得寒酸,对镜看了半天,这才放心带了婢子出门。
她来的不早不晚,入席时已有了几位王妃在座。远远地瞧见一人坐在主位上,想想应是那位张良娣。嫁入寿王府不到半年太子妃便被废,从那以后她便没再进过这里,自然没见过张良娣。
她还未说话,便听那张良娣笑着说:“这位怕便是寿王妃吧,你我差不多时候出嫁,倒也是有些缘分。”
玉茗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只因她说的实在是于礼不合。皇子王妃乃是正一品,而太子良娣不过是个三品的妾,却跟自己你我相称,实在是乱了规矩。
只不过她这番想着,面上却仍是淡淡一笑,应了声,却未说话。如今进了宫,还是不要招惹这些是非的好。恰好此时那位也是出身韦家的棣王妃冲她招了招手,便趁机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跟她聊了几句。
那张良娣并非出身大家,她们一族不过是因了那位生了玄宗的昭成皇太后而受到荫蔽,从平民入了仕。而她的祖母窦氏,便是皇太后的妹妹,也是因此才能加入太子府。
可毕竟是小家碧玉,哪里受到玉茗那般士族小姐的家教?她心胸狭窄,看玉茗这般,便觉得她瞧不起自己,又因太子妃还在时曾对她多有训斥,这新仇旧恨加一起,便看玉茗不顺眼了。
她冷哼一声,眼光看着那女子,带了些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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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茗哪里知道自己不经意就得罪了这位张良娣,她坐在宴席上,却并不跟其他王妃一般心情愉悦,反倒感慨万千。想当年她来太子太子府,都是为了找瑶儿,如今那位姐姐遁入空门,这堂中却依然举行着喧闹的宴会,物是人非,令她唏嘘不已。
再加上张良娣没受过什么好的教养,跟这一众王妃坐在一起,终是显得粗蛮了些,她自己不自知,还洋洋自得,那些王妃皆是相视一笑,明面上客套着,暗中取笑她。
玉茗对这些女子间的心计不甚感兴趣,于是宴会中途便寻了个借口回了府。李瑁见她早早返回,有些奇怪:“怎得这么早便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说:“那些王妃说起话来,听着头都疼。”
李瑁笑了笑,说道:“有道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以前不也与那些姐妹们一起,怎么这会儿倒不适应起来。”
玉茗叹口气:“自家姐妹说话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我看她们皆瞧不起张良娣,偏偏一个个嘴上都跟涂了蜜一般,口是心非,虚与委蛇,怕待久了,我也变成跟她们一样。”
李瑁用手给她顺着气,淡淡说道:“宫中女子本就是如此,谁知道哪句话说的不适便开罪了人最后害了自己。你刚嫁进来不久,不适应也是难免。”
他淡淡一笑:“不过,不跟她们一起也好,我也怕你将来待久了跟她们一般满腹心计,万一哪天再也猜不出你心里想的什么,那该如何是好?”
玉茗歪头瞅他一眼,反问道:“难不成现在殿下便能猜出我心中所想?”
李瑁见她又喊出殿下,便知定是不乐意了,伸手刮了她鼻尖一下,笑道:“就你这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性子,我怎得猜不出?”
她摸了摸鼻尖,有些懊恼,莫非自己真的就藏不住心事?这可如何是好,千万不要不小心惹出什么是非来。李瑁见一句话便让她起了心事,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不必想那么多,一切还有我在,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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