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萱不愧是她一起长大的玩伴,只观她这个小动作,联系起刚才刻意留下自家亲哥的举动,就明白如何找台阶让她下来,然后顺带着将亲哥卖了:“筠筠,你有何苦衷,不妨说出来,我与二哥都不是外人,只要能止住流言蜚语对你照成的影响,我与二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惜。”转过头看向白玉珩,笑吟吟地问道:“对吧?二哥。”
白玉珩:……
他疑狐地看着自家妹妹,再迎上白筠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满是期盼的目光,心底虽然发虚,但还是毫无犹疑地点头道:“筠筠但可放心,你的事就是二哥的事,若有二哥能够出力的地方,但说无妨。”
哭丧着脸的白筠顷刻间巧笑倩兮,美目流盼,身子前倾,嗓音压得低低:“我想让二哥到京城的各大酒楼里放出风声……”
白玉珩与白云萱细细听着白筠的策略,前者越听越窘迫,如玉般的脸上一抹羞红弥漫开来,三分恼意瞪着给他戴高帽与白筠一唱一和诓他入局的妹妹;后者倒是越听越欢,朱唇微勾再到毫无矜持的咧嘴大笑,由衷赞叹:“筠筠!你这计策,绝!”
白筠的脸上一本正经,再正经,丝毫不敢有一丝笑意,就怕白玉珩摔袖子走人,忙软声细语放低姿态道:“委屈二哥了,筠筠知道这个方法让二哥难做,可是我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个下下策,实属没有办法,才让二哥做这等见不得光的事。”
白玉珩不肯点头,沉默地敛着一张脸看着两个妹妹。
“二哥,瞧筠筠都这般求你了,你刚才也是点头同意相助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可是咱们的家训。如今二哥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若入了地狱,太子殿下摆脱了不能人道的流言蜚语,自然不会再纠缠筠筠让她做挡箭牌。这可关乎筠筠一辈子的大事,你能袖手旁观?”白云萱一通长篇大论下来,既申明大义,又给他戴上高帽,根本没给他留下一条退路。
面对这一软一硬,白玉珩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寻思着更好的解决办法。
白筠眼珠子溜溜转了转,知晓二哥这是害怕此事有损他的君子形象,话语退一步商量道:“我知道此事令二哥难做,所以也不敢勉强二哥,若是为难,我还是另寻合适的人去酒楼里放出风声吧。”
“胡闹!你去哪找个合适的人?若是传出去是你幕后操纵此事,还要不要名声了。”白玉珩训斥完,又轻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也别一搭一唱,不就是想专门诓你二哥入局,还故作为难的姿态,这是扮苦相给我看吗?”
白云萱努了努嘴,微垂眼睫,视线落在一盘杏仁饼上,语气里毫无违心的感觉:“哪能呀,二哥也是知道的,筠筠回京这些日子,我都没有登过丞相府的门,如何能与她串通一气挖了这样一个坑,让二哥跳进去?”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二哥是正人君子,若是遇见受苦受难的陌生人都会伸出援助之手,何况自家人正深处水深火热之中,二哥忍心看到筠筠真被太子殿下推到砧板上,遭到一众心思歹毒的女子们大卸八块?”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白玉珩神色凝重,深知自家妹妹说的话虽然添了水分,却还是从事实出发,关乎白筠的终身大事,他不敢用来做赌注,既然决定插手此事,语气自然软和下来:“筠筠的事,二哥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白筠松了口气,眼眸弯弯,由衷地露出盈盈笑意:“如此,多谢二哥!”
“只是,筠筠的计策,漏洞百出,恐怕刚散布谣言出去,就会被有心人顺藤摸瓜揪出幕后操纵之人,到时候反倒会令世人误解筠筠的初衷。”白玉珩如实陈述。
白云萱愣了愣,急道:“那怎么办?依照二哥的意思是,此事办不成了?”
哪想到,白玉珩面上淡然处之,捋了捋袖子,一双眼眸中闪烁着平日里与性子不相符的狡黠,嘴角挂着三分疏懒却令人心安,整个人的气势不同以往,颇有点运筹帷幄的味道:“着什么急,二哥话都没说完。”
白云萱懵逼中,凝视着有些陌生的自家亲哥,心底莫名地闪过一句话:“欸?这还是我的二哥吗?怎么带着一股放浪不羁的骚/劲?不会骨子里就是个使坏心眼的小人,硬是扮演着正人君子的角色?”
白筠突然掩嘴轻笑,一双凤眸望着白云萱的脸,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忙出声提醒道:“三姐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想什么呢?妹妹。”白玉珩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重复问道。
欸?
白云萱迷茫地眨了眨眼,鬼使神差的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二哥,我竟不知道你满脑子歪心邪念!”
……
白玉珩随手操起一本几案上的古诗词,拍在她的脑门上,‘啪’地一声,惊得白筠捂嘴偷笑,又觉得不地道,赶忙压低下头,不敢发出声响,只有肩膀不自禁地耸着。
“你还笑,没良心的,我可都是因为你才挨得打。”白云萱捂着脑门,嗤了声。
白玉珩将古诗词撂回几案上,吝啬地落下二个字:“活该。”
“二哥分明就是偏心!”白云萱控诉道。
“是了,谁让你没有筠筠乖巧懂事?”白玉珩挑起一双好看的眉眼,嘴角微微上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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