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梦叹了口气,说道,“就是上匾额放鞭炮的那会儿,是福子带着一个叫阿荣的人来说的。”
“我明白了,这件事其实我在早先也思考过,侯福来势必是被人使唤了,我想可能是我得罪了人,或者我这次从京城回来,无意中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吧,不过,梦,你一定听我的,你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你这么折腾了,你必须心无旁骛的好好养身体。”叶春暮双手放在她清瘦的肩膀上,用乞求的目光盯着洛梦。
洛梦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答应,之所以让步,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这件事难住了她,更不是她不想管这件事,她是被窦郎中的那番话吓到了,她不是怕她临死之前,床榻前没有子女尽孝,而是不想看到他那无奈却又包容的眼神。
相爱,不止是爱,重在相互。
“如果这样,我才能安心,梦,其实不管怎么样,即使这次的事情我一时之间解决不了,我也会用以后的日子去偿还王掌柜的债务,但是我只求你能平安无事。”叶春暮将洛梦安放在了炕边上。
洛梦再次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
似乎,这么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让叶春暮深深动容,他深知那个女人的脾性,他即便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可是那个女人何曾将自己当个女人来看?她一直在拼命,一直不认命,一直就没有听过谁的一言半语。
叶春暮不知道自己的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性子,但是他心里是高兴的。
“我还真的有点累了,今天你帮我煎药吧,我睡一会儿。”洛梦带着笑意的说道。
叶春暮依旧是格外的惊讶,他的记忆中,洛梦怎么可能会在别人的面前露出半点的颓色?可是现在,她竟然那么的像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人。
叶春暮应了声,急忙爬上炕,给她铺好了褥子,又拉了枕头放好。
洛梦躺了过去,并且温和的说道,“药好了,叫我。”
叶春暮再次的应了声,然后给她盖上了毯子,便出去了。
从房间内走出去的那一刻,一双泪,从叶春暮的眼睛里掉了下去。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疲惫和听话的洛梦。
他的直觉告诉他,她一定是很累很累了,或者,她的心里有着更恐怖的事情。
“叶子?七梦呢?”
苗秀兰面带焦虑,有些急躁的问道。
叶春暮急忙拉住老娘往远处走了几步,然后轻声说道,“她刚刚睡下,我去给她煎药,待会儿叫她起来吃药。”
苗秀兰稍稍的楞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儿确实很能干,以至于什么事都差不多要亲力亲为,且这个儿媳妇儿在很多事情上,主意特别的大,就比方说她已经好几次跟儿媳妇儿说让儿媳妇儿休息身子,可是儿媳妇儿不听啊。
这次怎么突然就这么乖巧了?
“娘,刚才在医馆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叶春暮很是关心的问道。
苗秀兰盯着儿子,见儿子的双目之中满满的担心和焦急,苗秀兰则说道,“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说没怀孕,然后给开了养身体的药。”
叶春暮眼神黯淡了一下,他想着,总会是有些什么事情发生,才迫使七梦有了现在的这个状态的,难道不是在医馆里发生过什么事,而是在其他的地方么?
“叶子啊,这药你给我吧,娘去煎药,你一个大男人——”
“不,娘,男人也是人,女人也是人,我爹没有好好的带你,是他没有福气,我要好好的带七梦,我不想很多年以后,七梦会变成娘现在这样孤独。”叶春暮不等苗秀兰把话说完,就把老娘伸过来的手,轻轻的推掉了。
苗秀兰被儿子的话说的愣住了,她有些不明白儿子的意思,但是她看出了儿子眼中的坚持,索性,苗秀兰便叹了口气的离开了。
苗秀兰走了几步路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便去找陶然了。
“大妹子啊,你带着七梦到了医馆之后,窦郎中都说了些什么?”苗秀兰很认真的问道。
这会儿的陶然正在擦拭门边,因为放鞭炮的时候,那火药炸的门上有些灰痕。
“大嫂?怎么了?”陶然很明显的知道苗秀兰问这些话是有着别的意思,所以她就反问了一句。
“唉,七梦这孩子以前的时候,我说过多少遍让她保重自己的身子,她就从来都是表面笑呵呵,背过脸啊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是个倔强的脾气,但是今天呢,家里这么多的事,她竟然安心的去睡觉了,还叮嘱叶子煎药,待会儿叫她起来喝药。”苗秀兰满脸的疑惑不解。
陶然听完苗秀兰的这番话,不禁的笑了笑,说道,“嫂子,那你是乐意七梦跟以前一样,这耳朵听了那耳朵冒出去,然后不顾自己的身子,还是乐意她现在这样的养着?”
苗秀兰听完,不假思索,说道,“七梦那孩子本来也不是个好吃懒做的,还是个闲不住的,我当然希望她像现在这样,多休息,多养身子,早点能怀孕,生个一儿半女的啊。”
“那不就得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反正她现在愿意歇着,愿意吃调养身子的药汤子,我们还管她什么原因呢?你盼孙子孙女,难道我就不盼着?”陶然格外慈祥的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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