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问个问题,你知道有种东西叫做‘传送阵’,对吧……换句话,你是作者吗。”
是询问,但口气很确定,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这个宁魂梦倒是不狡辩,省去了很多功夫:
“嗯,是我做的——家传的术法,用得顺手,省脚程。”
“我并不知道现在还有哪个世家,有这样的术法。甚至,根本就没听说过‘宁’姓。”寂缘眯眼,她很确定。仗着自己好歹算是有点权位,相关的知识她涉猎得也算丰富。“你别信口胡诌,瞒不过我的。”
“没理由骗你吧。”魂梦说得很轻巧,“更何况我也懒得编谎话,累。一说谎就要圆这圆那,一不留神就会自相矛盾,时间久了早就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东西。”她嘴角诡异地有所上扬。人还在用视线扫地,那东西是很小还是易逃呢?
“哈,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找什么呢?”
“……眼镜。粗框的,平光的。”
眼镜?没见过她戴眼镜,是在帮别人找咯?这应当是挺大的一件,不至于半天都看不见。于是打量魂梦的动作,看她眼神隐约在闪烁,并且不是光线带来的错觉。推断一番,林寂缘喉咙里轻哼,煞是愉悦地问:
“难道你的视力不好吗?”
不过这并不能解释,她平时不戴眼镜的原因,是戴着隐形的吗?
“挺差的。”魂梦回答。她弯了弯腰,最后浅叹一声,蹲在地上更亲密大地去找。“用我自己的实际水平的话,也就能看清三四米内的物什……用你们的话说,是高度近视吧。”
“你看起来和正常人没多大差别。”寂缘道,话音不小心放得重,搅得她喉咙鼓胀。今天说的话多倒是不多,也谈不上少,用嗓过度了?至于吗。
“那是耍了些手段,没什么好称道的。我吩咐‘他’做别的事去了,没了他的帮助,就只能靠我自己的眼珠子了呢。”句尾轻微上扬,心情听起来不错。
林寂缘也低头看了看脚边,外延出去,很轻松就看到了那个物什——大约有五步距离,地面突而无草,相当显眼。宁魂梦是真看不见?骗人的吧。
“我绝对没有记错,月初的时候,你可是表演了一番换眼睛的大戏法。”
是祭典结束以后,帮助扫除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因为场面挺震惊,她压在了心底,但不曾忘记。
“宁小姐,你有兴趣为我解释一通吗?”
未成想,一直直白的魂梦,此时却表现得略加不可置信。称不上多么惊讶,但确实看起来莫名所以。思量片刻,她反问:
“你在说什么呢?”
“哈?”寂缘皱眉,“月初,月初——啧,打扫祭典场地的时候,我失手伤了易罔的眼睛,但一看那瞳色根本不属于他……你分明在场,非要我详细说明才记得起来?”
狐疑的目光打量过来,将寂缘从头到脚扫了个遍。这宁魂梦依然没有记起,还要问:
“瞳色……我在场?”
但她满脸的疑惑不像是假装。
“啊,莫非……”魂梦叨咕叨咕,然后听到她一声咳嗽,清了清喉咙,道:“呐,林小姐,你看我现在的眼珠子是什么颜色的?”
林寂缘态度偏向于轻佻:“哈?能是什么样?不就是你那灰白——诶。”
寂缘甚至把手上的光球都凑近这人跟前了,怎么看都和记忆中的不一样。明明是大家都有的褐黑色。觉着不思议的寂缘并不甘心,强行拽着她进了屋去。屋里的灯是白光,不会有色差。
“……为什么?”
被强行拖拽,松手后魂梦一直在揉她的胳膊,过于粗蛮的动作大概是扯动了肌肉,引得发疼。“我还在找东西呢……”抱怨,“即便不是多重要的东西,找不到会很麻烦的啊。”
趁着寂缘发愣的功夫,身形敏捷的宁魂梦一闪身出了门。动作迅捷的同时还不忘减少关门的噪音。望着沉默的门板,寂缘花费了几秒的功夫。
“……啊。”
一回头,背后果然有人在盯着。
“易、易罔……”
☆、6月25日
花费了约莫十几秒来整理情绪,林寂缘下定决心,临出口依然是有所畏怯:
“之前……对不起。我又乱发火……了。”
易罔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神情过分认真,仿佛注目的不是寂缘这个人,而更偏向于门外的动静。嘴巴里应和几句“是吗是吗”,叹气,说他不介意。
“不如说,真是太好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会乱发脾气的寂缘。”口气相当随便。易罔挠了挠头,目光微柔和,而后才问:
“呐,刚才你急冲冲拉着‘她’进来,发生什么了吗。”
也对,对于屋里的人来讲,这一出的动静可谓是相当大。寂缘张张嘴想要解释,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联想到刚才,魂梦的记忆似乎和自己的存在脱节,试探性的,寂缘不得不问:
“易罔……你记不记得,月初的时候,关于,呃,‘眼珠子’?说起来还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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