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160年整,三月十四日。用右手,喜欢的武器是消耗品的竹飞刀。身高一米七加一公分,标准体重。喜欢同校的某位老师,她和那位老师一样是木系,毕业时的评分是中等……”
“停停停!”
她说这么一堆东西都不带磕巴的,而且过分了解,让寂缘感到有点恶心。但寂缘的几句呵止并没能成功地止住魂梦的话头,宁魂梦甚至眼珠子不眨一下,洋洋洒洒接着说:
“性格表面文静,但看准了事情会相当执着。比如爱慕着的那位还活在人世之时,她甚至……”
寂缘听得头大,忍不住用手堵住了耳朵。
夸张的动作终于让宁魂梦意识到她说的话,寂缘并不爱听。她脸上一闪而过似乎有得意,旋即就消散,让寂缘觉得只是看错了。终于见她的嘴巴不再嚅动而有所消停,林寂缘用手指头挑了挑耳道附近,稍微通透了些。
“你这人……真恶心。”她决定不掩饰心里的评价。
“还好吧。”被直白地骂了一句,魂梦显得不很在意,依然云淡风轻。“你还想知道谁的?可以尽管问,我的情报还多得是。”
为什么宁魂梦会这么有信心?以及,她所谓的情报究竟来源何处?寂缘发现越想越烦躁,这该死的魂梦身上到底瞒了多少事?而且寂缘在不该自信的一点上相当有信心:她所不知道的事情,甚至不是用两只手就能轻松数过来的。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寂缘意识到,要想和这个人物对话,真是需要十足的勇气。尤其寂缘连她到底什么性格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冷漠还是沉稳,抑或是表面寒冰内里沸腾,根本就弄不清楚。魂梦说话,逻辑还乱,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引着到处乱走。
“我吗?说过不少次了,只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罢了。”
“光是‘多管闲事’可做不到这么多稀奇古怪。”
宁魂梦终于从墓碑前站起,手里的匕首还拎着。虽是在太阳光线之下,匕首刃并没有反光。
似乎不仅是“不反光”这么简单。寂缘眼睛微眯,走近几步。这宁魂梦也不躲,站得大方,任凭寂缘用多么无礼的目光在扫视。
不止光线,连人的倒影都没有。或最起码,连墓碑的倒影都没有。这匕首仿佛一块磨砂了的铁板,所谓利器该有的镜面效果,在它身上可谓是一点都寻不到。
宁魂梦捏着匕首的手稍有握紧的架势。然后骤放松,下一秒这匕首竟呈现在了寂缘的眼前。
贴得太近,寂缘差点以为是要被袭击,退后了半步。
“呐。”魂梦手灵活地把刃调转,让握把的方向朝着寂缘。“想看的话尽管,请。”
尽管很不服气,寂缘还是接过了它。
林寂缘对钢刃类的武器并不了解,因为她用不上。所以只是从外观上能做点分析,对其功能难以评判。她不知道匕首的柄是不是定做,至少她握着的时候,觉得有点短,有点擦到真正的刃部。如果要寂缘使用这一把的话,她最先划到的可能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是定做的,对寂缘来说小了些吧,毕竟我比你矮了有七公分。”
宁魂梦仿佛能看懂别人的心里想法一般,好像没有任何心事能瞒住她一般。寂缘不光是因为“某个原因”而对她偏见,想着不能被情感支配的大脑,而端正姿态面对这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份反感,不光是她和易罔关系要好的缘故,她这个人就让人觉得厌烦——至少寂缘很不喜欢应对这种类型。
“打磨得很光滑,却没有倒影。”
忽略魂梦的话,寂缘继续打量这柄匕首。她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但可以保证这绝对不符合常理。
“确实呢。”
林寂缘烦躁地一声咋舌,“啧,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还给你。”随便往前丢。匕首在空中肆意转了几圈,并且没有瞄准,魂梦不得不挪动几步去接。看准她离开墓碑附近,寂缘加紧追上去,自己抢占了墓碑前的一小片空地。
“……你想看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这么绕弯子。”魂梦的语气终于有了些无奈。“对了,有人过来了喔。”
“是吗——谁啊?”
寂缘更想看这块碑,所以没有抬头去确认。
记得丘若死时是今年二月初,当时因为学校内死亡人数挺多,应该是没有做过分繁琐的仪式。算到今天的七月十日,四舍五入可以认为是整五个月之前。墓碑看起来还是很新,小供台没有丝毫的苔痕,供果的小盘子还留着,不过里面是空的,且干净。
“也就是说,有人打理过吗。”
今天阮玉过来以后,寂缘并没看到她有打扫的动作。排除了“刚刚清理”的可能性后,可以认为是平时一直有在照顾。
不过,几分钟之前的宁魂梦拿着匕首叮叮当当敲打了好一阵子来着——想到还有这么回事儿,寂缘突然更有疑惑。
“没有伤痕……?”
“——寂缘,你在做什么呢?”“在看这个东——易罔?你什么时候到的!”
下意识地回嘴过后,寂缘才发现声线变了。惊讶地抬头,果然看到了这个熟悉的声线的主人。再环视一圈,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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