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三十一号的时候,再来找你。”
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易罔凄凉地发现自己今天是不可能有所睡眠了。
……
然后如易罔所说,到三十一号,这天上午。
经过一天的调整,林寂缘还是没能从震惊中彻底缓过劲来。她完全不能理解易罔的话语,但看他认真的样子,又不得不去相信。说到底,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傻里傻气的易罔了?他的这份改变到底是因为……
“然而在此之前,我却甚至连他正在烦恼什么都不知道。”
盯着桌上平摊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那次交谈时获得的情报。当时聊得好像很久,事后再整理的时候却发现关键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而其中最令寂缘在意的有两点,一点便是那个宁魂梦的年龄,其二便是林寂缘自己。
“我完全没有认识到……所谓已经死去啊。”
易罔虽没有把话挑明,隐约地已经能猜出些端倪。昨天她刻意去图书馆闷了一整天吗,大量的精力用来查询历史上有没有过类似的情况。她还真找到了一条,但只是野史,连作者名都没有,不知道可信度如何。
那本书上用了一个相当陌生的词语,叫做“异化”。寂缘大致看过了一遍,说法是:
“‘将灵力和人的生命等同起来’吗……灵力耗尽了,人就会死。”
“真的是,太反常识了。”林寂缘不由得苦笑。然而之后无论再怎么找,再找不到其他的典籍,用以说明这种状况。顺带一提有一点让她疑惑的是,明明昨天去的时候,图书馆一个人都没有,然而当她把野史放回去隔了片刻,又想取阅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那本书像是有人性,不想让林寂缘见第二面似的。
“按易罔的态度,我好像就是这种特殊体质啊……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非要联想,比较可信的说法是,从自己记忆力开始变差的时候起。然而记忆这种东西又不能随随便便问别人,寂缘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这点很难得以印证。
想着些杂七杂八事情的时候,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来者十分清闲,敲门很有节奏,好像在演奏乐曲一般。力度不大,并不是急迫。
“嗯?是哪位?”
“送信的。”那人回应,“您若是不想开门,在下会把信塞进门缝。”
男性的声音,似乎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她认识的人里,好像也没有用“在下”这种古老的词语自称的人。想着至少看看是谁吧,走过去,但信已经出现在脚底下了。
林寂缘吱呀一声把门推开,走到外面左右张望,没有人影。
“到底是谁啊……?”疑惑。
毕竟是七月末的夏季,外面的热量不是简单说说的,于是寂缘并没有心情多想,就关了门,开始看信。
信封的署名是林阿睿……寂缘的母亲。原来是家信。
“一年多没管过我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信啊。”
寂缘还在家里的时候,家教挺严,各种条条框框和限制弄得她难以喘息。从上了这所全封闭的学校开始,她才终于觉得能够放松一些。而很是奇怪但又不失为一个好消息的是,那些个严苛的家里人,电话也好信件也好,一年来都毫无音讯。
至少封面的字是手写的,字迹也确确实实是母亲留下的。找了个比较舒坦的位置坐下,林寂缘深呼吸好几轮,把之前一直在考虑着的难以琢磨的事情全都放下,先专心读信再说。
“‘话不多说,正题:把墓碑全数毁掉。’”
只有一句话的正文。
正文变成了打印字。
“这、这个……这是怎么情况?”
林寂缘当然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给她下这么一种吩咐,信件是打印字这一点已经足够说明疑点。她拿着信左右上下翻看,信纸上并没有特殊的机关,纯粹是普通的一张纸罢了。纸发黄,有种莫名其妙的年代感。
但既然收到了这样的信件,不管执行与否,去墓地那边看一看总不会有坏事。林寂缘一头雾水地简单收拾了自己的着装,向着学校里唯一有墓碑的地方移动。
走之前她有点惦记和易罔的约定,因为他说要来找自己。等到了空地之后,才看见易罔居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哟,上午好,寂缘。”他今天很精神,短袖长裤,手里拎着他惯用的剑。
很少见易罔拎剑的样子啊,而他看起来很愉快,并不像是有所戒备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呢。
“上午好……你为什么拿着武器?”
易罔看了眼他的右手,然后傻笑兮兮地回答:
“这个嘛……嘿,昨天我不小心把剑鞘弄丢了,所以只能拿着咯。”
“你平时也带着剑的吗?不管有没有鞘。”
至少前天大半夜聊天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身上带有武器。而他又说弄丢了,变相说明他昨天肯定和什么人打过一架……?
“平时嘛……好像是没有的。”他如实地回答,“昨天,去帮‘那个人做了些事情’,打了几场恶战啊——不过我很轻松地就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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