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寂缘觉着好笑,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因为寂缘经常和一堆冰锥子同时出现嘛。”洛桓轻松,等冷风彻底停息,他便走了进去。
他打了个响指,骤时里间便亮堂。“我见过不少水系的家伙了,能像你这样召唤冰的却是基本没有——你是怎么做到的?很久之前我就想问呢。”
事实上,连寂缘自己都一头雾水。若不是洛桓突然这么问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过是自然而然。“随便用着就是这样了——我自己倒完全不觉得特殊。”
忽然收到了这个人的一声轻笑,“我虽然说了和‘少见’相似的意思,但也没说你这就是特殊——”
后半句戛然而止。从他极力掩抑着的笑意之中,分明便能听出讽刺来。他的话像极了是在指责自己自大。寂缘略生气,咬了咬下唇,少许的刺痛能够让她冷静而不反唇相讥。
“于是——”寂缘生硬,“这是什么地方?”
因为洛桓只是踏进了屋里,并未向前走动,自己相当于就是被挡在了门外一样。不过当这句说完,洛桓便像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样,灵动而滑稽地闪了一步,将位置让开。
也只是让寂缘在门口范围张望的程度,若要是再想往里进,便又会被阻挡住。洛桓戏谑地笑笑,又打了个响指,这些响指果然是和屋内的照明有关,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从结果而言,只是视野恢复了正常而已。
看见的情景让寂缘很是惊讶。
这地下室不大,却极为拥挤,里面整齐有致地排满了很多……棺椁。
“保存的很完全嘛。”洛桓语气依然轻松愉悦,时刻有种他下一秒会不会吹一声口哨的错觉。“不愧是那家伙,简直是什么都做得到。”
至今为止从洛桓这家伙嘴中听到的夸赞之语,其夸赞的目标似乎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寂缘咽了口口水,瞥向洛桓的侧脸,试探性地询问道:
“宁魂梦?”
“是她喔。”洛桓回答得也干脆利落。既然没有遮掩的意思,为什么一直要用“那家伙”这样的词语?兴许是心里的疑问不小心自言自语出了口,洛桓又说:
“你不觉得这种称呼很有意思吗?”
“哈?”
果然寂缘弄不清楚这人的思路。
“直呼名字会比较亲昵,叫全名通常——我是说,三个字的人名的时候——通常比较有气势。虽然我也想过‘那混蛋’‘那货’之类的,不过这就没礼貌了。”
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某种意义上,这还真是和他吊儿郎当的印象十分符合。寂缘自己也经常用这样的词语来称呼别人,不过一直都是带着贬义。和自己不同的是,洛桓在这一点上,似乎只是把它当作一个熟人所用代词而已。
“魂梦她啊,真的是无所不能——太厉害了甚至让人有点恶心呢。”
“一般而言……全能应该是好事?”
大概自己的观念和洛桓的实在是不同,以至于不是很能接受他的逻辑。倒不是那种和大众都有所背离的程度,只不过确实能明显地感觉到聊天的困难……是说,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和“这个家伙”聊起来啊?
“作为一般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短处不是——连个短处都没有,简直是非人……不过她确实非人就是了。”说着,洛桓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他挥挥手,也生硬地将话题掰断:
“稍等,我把这里的阻挡撤掉。”
他挥手的动作很有重复性,也更有节奏。几下挥动,忽听见前方有清脆的破碎之声,随后便是一句“可以了。”再看,洛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闪现到了地下室的中心——虽然也是这里面积不大的缘故,但这个步速确实快得离谱。
除了那阵碎裂声之外,这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也就很难判断他耍了什么招式。“先确认一下——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难道是你们家的陈尸馆之类的地方?”
“差不多吧。”他并不否认。
这倒是首先解释了为什么里面会有冷风,并且即使走了进来,也只是少了被吹的感觉而已,该冷还是冷着。
“越往里面,是年代越久远的。本来这里只放着历代家主——要不然位置真是够小了——不过十几年前死去的那一群是不论地位全收容了的。”语毕,他拍了拍手边的棺椁。听意思是比较“新”的一位,不过事实上也是有个十几年历史了。洛桓忽而大笑,转而迅速清了清嗓子,造作的咳嗽过后,他正言:
“比如这个,就是我哥的——虽然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这些亲人就是了。本来他也才三四岁,落不了棺。”
“这样吗……”寂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正想想,洛家也相当于是绝后了,往后也就没什么往这里增补人口的机会,就把能收敛的全安置在这里咯。”
“……我反正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这么轻松。”林寂缘叹叹气,情理上似乎需要安慰他一下,然而果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以及……‘绝后’是什么意思?不是还……剩一个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夜中糯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