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属性,才会给出后一种的选择吧。寂缘下意识地回了一声可以,然后转念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落实过“水”这个词语,说的好听点,一直用得是“固态水”。
见寂缘尝试半天没有结果,洛桓也不禁皱眉,好笑道:
“我还以为你是特意造的冰呢,原来是不能控制的吗。”
“我……我此前,都没有想过做这种事情——你要不要凑合一下?”
不管到底是怎么样扭曲的因果关系,事实上他会变成这样是自己的错,如果能够弥补的话,多少能心安一些。
“谢了。”
洛桓接过一个冰坨,试着用体温去捂化它,不过这东西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固态水,而是灵力的化作,不光极冷异常,也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普普通通的温度下败阵。既然没有任何的作用,洛桓便无奈地把它丢了下来,怅然却无可奈何的看看自己的手心,然后只道:
“差点冻坏我——你身上有没有带纸?总之能够用来写字就可以。”
他又咯咯笑两声,说:
“当然,我也可以脱了自己衣服在后背写——你背过身去?”
“……用来记事的小本子,我还是有带的。”
于是便这么成交,寂缘把本子递过去,他则从后面反着翻,找到位于装订线上的一页,开始用指尖把刚才没有来得及画完的血阵重现。他找的这个位置,即便后来本子主人觉得没用,也只需要把它撕掉就好,某种程度上,这好像表示着他是个贴心的人——这样的念想有点恶心,寂缘急忙止住了思绪。
很快阵法完毕,他手上分明已准备着“撕”,然而却在瞥了这边一眼之后作罢。将纸页放置水平,然后看他重新咬破指尖,点在中央。想来这就是激活的步骤。
对着这张纸,他自言自语:
“在我家的旧址——快过来认领。”
然后那按着的指尖就此松开。
“谢啦。”
“传音阵?”
本子递还,寂缘翻找看到了那一页。奇妙的是,上面明明是用血书写,可却没有因为血液而产生褶皱,看起来宛若印刷。唯一不太漂亮的地方只是正中间,那上面按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图形——是手指的痕迹吧。
说起来……他是怎么用血画出这么细的线条的?寂缘疑惑地盯着这个完美对称的阵法,那线条和用笔画出来的很相似,除了颜色以外简直就是了。
“好像见过……?”
“你当然见过。”洛桓对此十分肯定,甚至比寂缘本人都还要肯定得多。“顺带一提,我刚才在叫易罔——你好像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吧?”
这是一个让寂缘有所惊讶的事情,她完全没想过,洛桓居然和那个名字有联系。并且有些难过的是,他所说的有段时间没见,期间其实并不多久,并没有超过一个星期,大概。然而却因为这几天集中发生了很多事情,而显得时间特别久。
“你和易罔有联系的吗?”
好像最开始,就是通过易罔才认识的这家伙来着,记起来有这么个因素之后,便也就没那么惊讶。“或者换个问法……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以及,她想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传音阵了——易罔的脖颈后方,在衣领偏下的位置,就画着这么一个。
林寂缘深呼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开始整理这些个杂碎的信息。每一件都是小事,她也没想到事到如今居然还有把它们连接起来的必要。
易罔脖子后面的传音阵,他说是用来和宁魂梦联系的。
这个阵法洛桓也会用。
宁魂梦和洛桓的关系很亲近——他们甚至住在一起。并且就在刚才,洛桓还说,他们是收养关系。
所以很有理由认为,易罔知道他俩的联系,甚至进一步,肯定知道这帮家伙都在谋划着什么糟玩意儿。
……但他却对自己闭口不提。
“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有一年多了吧,具体时候记不得了——如果你知道他母亲是哪天下葬的话,我倒是可以说,就在那个的十四天后。”
寂缘并不清楚他们家的丧殡习俗,但大多数的地方对“七”比较敏锐,所以可以认为,他们是在某一个七日祭的时候认识。感觉这个时候听上去有些悲伤,并且因为洛桓说话太轻佻,甚至感觉他有点对死者不敬重。
“也就是,去年的七月份末期……那时候我还没有回家,没和易罔‘重新认识’……”寂缘镇定心神,喃喃。她没能控制好音量,于是这自言自语便被洛桓给听了去。
“寂缘是九月份之后才‘正式’和他重逢的吧?”
“是倒是——等,你为什么要听我说话!”
洛桓好笑地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嘲弄:“你这说的……总不能不听吧?”然后伸了个懒腰,径直朝着某条小路走去。
因为此地是近乎废墟一样的存在,又是第一次过来,一瞬间寂缘没弄明白方向。待环视了好几圈之后,才意识到他就是在往来时的路走,分明就是要返回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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