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这个问题的另有人在,只听里面已经反客为主的魂梦一句轻蔑的指责:
“也就只是这样了——要是我当年更谨慎些,也不会让你来取我的名字。”
男性微撇嘴,不满以对:“你当时明明喜欢。”
“我那是懒得自己再想,魇月。”她回应。此时她正伸手查看着旁边小型书架上摆放着的物什。
那书架姑且还是放书的架子,不像有些人的架子上放着的全是别的什么东西。宁魂梦手指尖横向擦过一连串的书脊,最后从中抽出一本米黄色封面,标题写有文字的书来。离得远,寂缘看不见上面是哪些字。
书有标题,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在这个人的手下看见就反而不那么寻常。
被称作魇月的人傻笑笑,然后将门口的两位请进屋内。唯一的椅子已经被占据,他于是说要是不嫌弃,可以坐到床上去。
按照走廊处看到的场景,这些卧室应该都是单人居住,不过这人的床却是大型的,可供两人的规格。被子没有叠起来而是随意地散在旁边,好像有推过一两下让它不会过于凌乱,这应该就是刚才被强行叫醒的缘故。
是说,和昏暗的走廊不同,房内开灯之后很是明亮,所以才看见这人的眼圈很重。他的外形不太整洁,这进一步说明了他是睡梦中被硬生生打断。然后也留意到,他的左手自始而终都耷拉而不曾抬起,因为他身着短袖上衣,所以袖口处能隐隐约约看到绷带的痕迹。
说完后他先行走近床边,又道稍等片刻,开始叠起他的被子。果然他的左手不能动弹,叠被的动作因此受限,慢得可以。他倒是很细心,先挪出了足够坐下的位置,自己退居于一角,这样即便是在叠被的同时,易林两人也可以先坐下,而不需要等候下去。
“那个……需要帮忙吗?”
看不太下去的寂缘轻声询问道,这却得到了来自宁魂梦的一声严厉的拒绝:“别,让他自己来——这是他活该。”
适应得非常快,易罔已经坐了下去,他看上去很擅长应对这种局面,甚至还少作调笑: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们两个吵架。”
“算不上吵架好吗?——分明就是她单方面的一通胖揍!”魇月忽而抗议,“我只是稍微玩过头了而已!”
在林寂缘不知所措的时候,进门前看到的那本书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定睛一看,魂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并悄无声息间走至自己的身边。宁魂梦只是“喏”了一声把书递给了她,又往椅子处走回,半路上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上次你想拿没拿成的那本。你当时抢得太糟,折坏了不少,所以我给它换了个包装。”
“诶?你在说什……啊,我知道了。”
第一时间没有想起是什么事情,转念一想倒不至于完全没有印象。她说的那次抢夺应该就在八月上旬时候,是通过什么理由来过这里来着,总之因为书里的记叙和……易罔,有关,她一边想逃离此处之时,顺手就想把它偷走——后来好像是被谁给夺了回去,那人给自己脑袋来过一记,导致自己昏了过去,所以期间的细节已经无从回忆了。
“我已经复制过一份,所以这件可以送给你。”
“……谢谢?”
书本的封面没有多少花纹,总体看来很朴实,但手感相当不错,做工方面比小城区小图书馆内的藏书还要精致些。这会儿她终于能看清楚封面上的字了,让她感到有些遗憾的是,明明有这么不错的外观,封面文字却只是干净利落的“新历179年”。
“你居然把这玩意儿送给别人?”
还在和被子抗争的魇月抽空挤出几个字,他气有些喘,虽然只是这种日常生活中天天都会做的事情,少了一只胳膊想来也会有不小的影响。
“我乐意。”
三个字怼得魇月骤而沉默。
林寂缘镇定精神,看着已经坐在床上的易罔身边有预留的空位,她便迟疑着踱着步子,最后还是坐下。待坐定,易罔才又一次开口,这一回他问的像是正事:
“我也想揍他一顿……是等他康复了还是现在趁弱?”
“我还在呢!”
宁魂梦回答:“你需要的话,我甚至可以帮你按住他——要来吗?”
说罢她真的将视线转向了话题中心的那位人物。场上的局势已经弄得寂缘满脸糊涂,这帮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互相是个什么关系,又曾经经历过什么,她哪怕一丁点都不知晓。甚至就连这个男人的名字,她都是三分钟前才得知的。
“打、打断一下……我是不是有点多余?”
又不能参与进去,这也不像是那种可以随意旁观的景象,刚坐下不足分钟的寂缘马上就有了想离开的愿望。不过,易罔拦住了她,让她再坐会儿,他终于想起来欠一个解释:
“就是他,让我们这阵子好些忙活。”
“诶?”
“我说过我只是‘玩过头’了而已!”魇月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至少我本意不是想弄这么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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