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但你并不懊恼似的。”
“你要想想我多大岁数。要是年轻人,失败一次大概会抬不起头,我早就不是那种玻璃般的心态咯。”
他没有否认失败这个说法,并自嘲着笑着说道。“虽然少了寂缘一个是有点难受,但还有别的人愿意呢。”一句之后,他双手举起,伸了个相当满足且惬意的懒腰,又言:
“其实我有在想,要是故意把林家整得荒废些,说不定成功率会——”“你敢——!”
刺耳的喊叫震得寂缘耳边发麻,一两秒的懵懵后,她才意识到,这是她身边那位急站而起,又愤慨至极冲上了前去。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易罔已经与其对峙。
“砰!”
“哇哇哇,你这么气的吗?”
魇月吃痛地半蹲了下去,再看,原来是膝盖被重踢的缘故。他半弯腰,要不是后背抵在了书架之上,这会儿差不多要躺。
易罔死死盯着这人,他手上力道使得重,又有着体态的优势,于是压得魇月暂时站不起来。
见这人无声且又带着十分恐怖具有威胁意味的凝视,魇月尬笑笑,再说:
“拜托,我多少也算是伤者,你这么做不太厚道吧?”
隔了半晌,易罔才冷笑:“……你这也叫伤者?”
他非常不客气地往这人的膝盖又补上一脚,并顺带扯起魇月的一只胳膊,将其举高些,蔑笑道:
“顺带,我更想知道,你这满嘴胡言到底是在隐瞒什么?——或者,你在袒护谁呢?”
越来越突兀的场景让林寂缘深深感受到了自己是如此多余。
☆、8月31日
已然一触即发的怒气完全展现在了易罔的行为之上,他前几分钟分明还平静。被以一个微妙的姿势压制着的魇月不动声色,满脸挂着亦假亦真的笑容,深邃道:
“啊呀,你这是在怀疑什么呢?”
“我只是不相信,你和魂梦那家伙明明同住,她却隔了半年多才注意到‘你的’行为。”
“她喜欢出门到处闲逛,而我只喜欢在家里宅着,懒得和她一起晃悠,实际能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我这么说的话,你会相信么?”
实际上,他们说的话逻辑已经算是可以的了,只是因为寂缘对其中内情不够了解,才会觉得混乱难以理解。至少现在大致能知道易罔纠结的点在哪里……既然听不多懂,她干脆放空精神,还不如在脑海里好好整理一下她已经知道的讯息。
首先是,毫无疑问,有一个宁魂梦作为此次的焦点。哪怕已经到了现在,寂缘还是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处于什么立场。听说她是在帮忙,但她帮在哪里,帮了多大的程度,这都是近乎于完全未知。
然后便是眼前这个名叫魇月的男人,他可谓是目前为止寂缘见过的人中,出现得最为突兀的一位。甫一出场就说什么他便是事件的背后主使,可信度姑且摆在一边,因为这一点差不多能从易罔的态度中看出个一二。
这人的目的只是“找个玩伴”而已吗?
林寂缘深呼吸一口,她尽可能想让自己轻松一些。然后注意到,就在她短暂遐想的功夫里,那两个人竟已经不见……她赶快四处望望,幸好赶上了他们准备离开卧室的节点。再晚上半秒她可能就只能听见关门声了。
“你们、嘿!——要去哪里?”
易罔是先离开的,此时连他的背影都已经看不见。慢了一步的魇月满脸愉悦地回头,一根手指抵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旋即摆出一个口型,叫寂缘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姑且还是默许她跟过来的样子。
寂缘赶快站起,可能是坐的姿势不太对,她的腿麻了一下,险些摔了。将将几步她晃到门边,手先扶扶墙等劲头过去。耽误了四五秒后她才跟出,却发现易罔的身影就在这么短暂的耽搁之间彻底不见。
“注意自保,有自信的话就跟上来。当然要是我有余力,也会关照关照——躲好,别碍事。”
乍听上去是温柔的语调,寂缘终于注意到周围的异常之处在什么地方:走廊尽头的书房门半开着,从缝隙中隐约能看到内间的景象。那里面灯火通明,和昏暗的走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奇怪的是明明书房如此亮堂,光却没有把走廊的那一角照亮。
当她视线微微下移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一份可能的理由。
书房和走廊相交接的地面上,有一条画得笔直的线。那线发着暗紫黑色的诡异光泽,因为是深色所以很不错地掩藏在了昏暗走廊之中。它没有十分刻意去躲藏,要不然不会被寂缘这么轻易地看见。
这个灵力和以前从魂梦身上看到过的,以及刚才这位魇月少许泄露出来的很相像,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那两人的灵力一旦目视,就会引得眼睛一阵剧痛——据说这是所谓的暗系所带有的十分可怕的拆解能力所致——地上的这个只是看起来像,但没有那种特质。
眼见着魇月要走,寂缘迅速几步追上,她需要小小的跑动才能不让距离拉得过远。
这条走廊原本有这么长的吗?
寂缘狐疑地左右看看,左右都是毫无装饰与特殊之处的,干净的墙。她又抽空向后看了看,确实直连着客厅,客厅没亮灯所以也是暗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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